她说着指给安夫人看。
“这个虽说也是个寡妇,可是她有生养过,她进门生了一女。
丈夫是个货商,常常在海跑。只可惜前些年遇了倭人,这才没能回来。
如今她女儿大了,娘家人怕她老无所依,这才接回了娘家。”
她见安夫人依旧不满意,继续道:“这是个小户人家的小姐,父亲早亡,她和弟弟跟着母亲相依为命。
为了供弟弟读书,便嫁去给人冲喜,结果男人还是没有留住。
她侍奉公婆八年,乡里乡外没有不说她好的。
如今她弟弟考了秀才,这才让人把姐姐接了回去。”
安夫人的脸色更难看了,她指着最后一个问道:“那这个呢?”
冯媒婆道:“这是没有定过亲的,今年十八,先前也说过几次亲,可是她娘家叔婶不满意,这才拖到了现在。”
安夫人的眼睛一亮,“仔细说说?”
冯媒婆见了赶忙道:“这位林小姐也是个命苦的。”
安夫人一听这‘命苦’二字头疼。
她示意冯媒婆继续说。
冯媒婆道:“这原本还是个大户小姐,可惜她父亲早年死在了海,母亲又吊死了。
她父亲的家产全都归了堂叔。
虽说她如今也被叔婶养大了,可夫人也明白毕竟是在人家眼皮子底下长大的,所以有些胆小怕事。”
安夫人道:“这个好歹是个没嫁过人的,你刚刚怎么不说?”
安家在福建是什么人家,冯媒婆自然是不敢有所隐瞒的。
她面露尴尬,“她堂叔是个好赌的,她父亲留的那点子家产都已经被他败的差不多了,这两年她婶子把主意打到了她身。
说是,说是没有五百两礼金,宁可这样养着。”
安夫人啪的一声拍桌子道:“你这都给我找了些什么人?”
冯媒婆赶忙跪了下去,她额头冒汗,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王妈妈见了,赶忙挥手示意把人带下去。
等冯媒婆同屋内的丫鬟全都走了,王妈妈才小声道:“夫人何必同她置气,依奴婢看,刚刚那最后一个是个顶好的。”
安夫人道:“那个哪里好了,胆小不说,还有那么个娘家?”
王妈妈小声道:“夫人想啊,杨教头今年没五十也得四十有八了吧,咱们要挑得那种老实的,不说这日后还能不能生养,但至少她不会有旁个心思。
而且她那个堂叔,这哪里是嫁女儿?这明白着是卖。
咱们一次同他们说清楚了,往后再不往来,这样也省着日后杨教头先没了,那些娘家人搞事情。”
安夫人听了王妈妈的话,面色好看了些,她叹气道:“你说的对,只是这没岳家帮衬,说出去始终是难听。”
王妈妈见说动了安夫人,继续劝道:“虽说杨教头没了岳家的帮衬,可他又不是真的要走仕途。
更何况这不是还有咱们和董小姐在么。”
安夫人又叹了口气,“哎,的确是这个理,我光想着挑个好的,可是但凡家里心疼女儿的,哪个会愿意,咱们也不能抢不是?”
王妈妈笑道:“是这个理啊!”
安夫人起身道:“你让那媒人先等着,我去同县主说说,这事成不成。那还得看县主的意思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