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了足足有半分钟，直到亦然的啜泣声传来，他才倏地回神，“亦然，怎么哭了？”
“亦然……呜呜亦然想爸爸。”
心脏像是被谁拉扯着，如刀割一般的疼着。
顾景澜喉头艰涩了几分，“亦然，爸爸也很想你。”
“那爸爸……为什么不来看亦然？”
顾景澜深吸一口气，他该怎么告诉他，一旦他出现了，他就无法跟妈妈在一起。
跟妈妈在一起，就无法跟爸爸在一起。
现实对他来说，太残忍，顾景澜不愿让他太清楚。
“爸爸工作很忙，亦然，你答应过爸爸会照顾好自己的，还记得么？”听到他哭的那一刻，顾景澜开始陷入了深思。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做对了，还是做错了。
亦然想要妈妈，他每每看着他因为妈妈和姐姐而掉眼泪的时候，都在痛恨自己的无能。
最痛恨的，还是他自己。
如果不是他，如果亦然不是他顾景澜的儿子，或许他就不会被这么残忍的对待。
追根究底，都是他连累了亦然。
不忍看他伤心难过，所以……便放手，让他去找妈妈。
为了亦然，他什么都可以做。
哪怕是离开他。
“爸爸，亦然好想你……爸爸你快回来吧……”
顾景澜眼眶湿润了几分，他一手撑着额角，薄唇紧抿成一线，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爸爸……”
稚嫩的声音，还在呼唤着他。
顾景澜不敢出声，深怕情绪已经崩溃的声音会出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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