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禾，我很羡慕你。”
顾念念这话一出，害温禾被啤酒呛到了。
温禾惊呆了，“你是在说天方夜谭吗？”
“我没骗你，我觉得你大学四年靠自己努力，赚取生活费，没向家里要过一分钱，还奖学金大满贯，很厉害。”顾念念语气诚恳，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成分。
“哈哈哈，以前不觉得自己厉害，你这么一说，好像是真的！”温禾很得意。
她的笑很快止住了，因为顾念念看不惯她得意，补了一刀，“最羡慕的是你身高。偿”
“矮子……”温禾凉声道。
聪慧的尹笑笑一直缄默，她总觉得顾念念这些话是对自己说的，不过以温禾作为开头罢了。
果然，她很快对上顾念念的视线。
她们都明白，虽然和好了，问题终究没有解决。
“笑笑，你这么聪明，你肯定知道我要说什么。”顾念念干脆开门见山，“要我扒开心事，其实是挺困难的，但如果遮遮掩掩的，我们每个人互相猜忌，不是更累吗？我宁可没有隐瞒，可能有点傻，但也是事实。我最羡慕的人是你，你长得比我漂亮，成绩比我好，比我有人缘，追你的人数三天三夜都数不完，别人提起我们班，首先想到的是你，连提起我们宿舍，永远都是你们两个，其实我在你们面前，我觉得自己特别没用，没有家人庇佑，我什么都不是，而且我远远做不到你们这么优秀，这么自立自强。”
“念念……”尹笑笑蹙起眉头。
“我每次看到你和叔叔打电话，我特别嫉妒，因为我爸爸从来不会这么关心我，有时候会想，如果我们交换位置，会有多好。”顾念念眼睛蒙上一层细碎的水光，“其实，我远远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自信……”
这简直是把自己剥光了给她们看。
尹笑笑和温禾都愣住了。
同时，心脏的位置，暖暖的，涨涨的。
人和人总在不经意间互相羡慕，互相较量，而顾念念却愿意率先低头。
亦或者，如果一定要有个人率先妥协，她愿意承担这个角色。
似乎她们的情感比她自尊更重要。
“哎呀，好煽情啊！受不了了！”温禾站起身，故意摩挲双臂，似乎想抖掉一身疙瘩。
顾念念不知道她们心里的想法，只觉得自己说这么一段话，多多少少给点反应，但温禾的反应太让人郁闷了。
“你别拆我台行不！”顾念念喊回去。
“说实话不行啊！”温禾推了她一把。
“你高你壮了不起啊！”顾念念推回去。
“你们好烦啊！”脾气甚好的尹笑笑也忍不住发飙。
她们把她心口的小感动全都吵跑了。
尹笑笑端起啤酒往操场门口走去，后面尽是顾念念和温禾的争吵声。
尹笑笑唇边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念念，谢谢你。
是你让我意识到，人和人之间的距离，很多时候都是自己强加上去的。
我们之间并没什么区别。
?
在楼下往上望，60的灯，还亮着。
隔得太遥远，觉得那光线很浅，亦很温暖。
在那个位置，有个人在等她。
眼角有些温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