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更
意气骄满路,鞍马光照尘。
借问何为者,人称是内臣。
朱绂皆大夫,紫绶悉将军。
夸赴军中宴,走马去如云。
樽罍溢九酝,水6罗赋的雅兴,不再参与他们的话题。而刚才他的一番论述却给讨论热烈的氛围浇了一盆冷水,也堵住那些聒噪的读书人的嘴巴。
大难临头还能镇定自若,果真是无知者无畏。
现在杭州城的暗局要靠他一个人推动,从枢机司反馈的情报中,宋官子在歙州的局面似乎要比杭州城更加棘手,虽然他还不知道那个含糊其辞的太平五斗道是什么东西,但隐隐约约能猜到背后的令人指的险恶用心。
宗教手段是笼络底层民众,尤其是盲目愚昧的流民最好的手段,如果背后加上北辽谍子的推波助澜,江南的天灾**将有可能不再是小打小闹的危机,而是彻头彻尾的演变成一场动摇根基的大祸乱。
他能意识到这点,宋官子和其他人也一样,所以杭州和歙州不能失守,不然将直接威胁到江宁府和苏州等一片后方重要的战略后勤地区。
“简直就是一派胡言,危言耸听。”
这个言论太过惊世骇俗,自然有人不愿意接受,比如此时站出来的书院派士子,大多数都在临安书院里充任教书学生的角色,一些是秀才举人的身份,还是一些则是普通的读书人,他们是掌握着整个杭州城的舆论动向,在文士之间有着极大的威望。
书院派的文士当然看不惯陈仲卿耸人听闻的言论,对付一群流贼还要扯到屠城灭门的惨剧之中,十有**也是故作惊人语来吸引注意。
“在下还以为仲卿公子有什么高见,说来说去也是一些危言耸听的话语,一群流贼而已,官兵出面剿灭便可,还非得扯上灭门等夸夸其词。我看啊,仲卿公子在文采上的造诣大家的确难以望其项背,但是在时事方面,陈公子还是要多学多看,不能听风就是雨。随便把人批判一番。姜还是老的辣,长者说过的话终究还是听一听,毕竟是人生的经验。”
周围有不少人附和点头,认为他们说的才在理,一群饭都吃不饱的流民,还想着跟南晋的精锐军队一挑一的单干?
陈仲卿只是笑了笑,没有反驳对方。他该说的也都说了,好言散尽。信不信就是其他人的事情,屠刀挂在脖子上时犬儒们才会明白,自己的井底之蛙观点多么可笑,温水在慢慢的沸腾,习惯了这个节奏的青蛙再也跳不出这一锅沸腾冒泡的热水。
苏子詹看向陈仲卿的眼神有些窘迫,他感到羞愧,毕竟是自己拉着对方加入了讨论,却没想到被人一番这样羞辱。
学院派的文士得理且饶人,也没有继续在这问题上纠结下去。一向手中无败绩的大才子今日在他们手中折戟,也算是为杭州文人士子涨了志气。
“依我看,不需朝廷动手,过不了几日南晋军反扑,虎豹营和登先营配合武卒营前反攻,流贼便不攻自破,朝廷不会放任这些小打小闹的势力闹大,等到平定了两浙路之后,我们也不用再整天担惊受怕了。”
其余的人纷纷附和高见,只有陈仲卿默默地夹起桌上的菜,往嘴里送。
“仲卿公子……为何你不反驳他们?”
苏子詹欲言又止的低声问道,他总觉得对方有话却只说了一半,剩下一半只有那些猜出了弦外之音的人才想方设法的想要猜出背后的用意。
“他们说的挺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