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声呼喊,哀嚎声彼此起伏,整座酒楼,一时间喧闹得犹如炸开了锅。? 吃饭闲聊的人群开始往外奔逃,在胡人亮出屠刀之后,鸟兽作散,很快整座酒楼人去楼空。偶尔有大胆的人朝着里面观望,抬头探脑的想从大门之外看清里面生了什么。
“武卒营捉拿贼人,闲杂人等一律散开。”
一声怒斥普通炸雷,在人群身后响起。还没来得及逃离的人转过头时,刚好身后占满了身披重甲的士卒,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广陵水师的武卒营也加入这场围歼战,一支军队站在酒楼门口待命。刀锋已经出鞘,人却没有挪动一步。
淮津南在等,听说陈仲卿也在酒楼内,他巴不得这人死在乱刀之中。
“呸!都别愣着,动手了!”
淮津南扛着长刀进了门。
淮津南和裴朝阳都入了局,一个按着宋官子的铺垫一步一步往下走,另一个则是想破了对方潜在的另外一棋局。
雅阁内刀光剑影,杀意凛然。
陈仲卿的左手护住南宫花,将她拦在自己身后,右手的弩箭和左手的突火枪已经准备就绪,只要有人朝这边过来,绝对让他再也站不起身。
南宫花看着眼前玉树临风的背影,突然红了脸颊。
站在胡人面前的文士神情平淡的坐在椅子上,翘起了腿,左手做出请的手势。只是轻描淡写的一个动作,却让胡人逡巡不前,四五个人目光犹豫,僵持的动作一直等到宋官子开口才结束。
“北辽派去住宅截杀的那批,以及来鹤鸣楼刺杀的刺客,都不过是你们背后大人物设下的障眼法,不是吗?从进入南晋开始就大张旗鼓不就是想让我们在杭州放长线钓大鱼,利用你们掩护秘密潜伏在两浙路的谍子撤离?江南路那边挖出一个北辽的谍报机构已经让汴梁的大人物倍感头疼,只是你们高估自己的判断,以为捏造刺杀叶国柱的局就能避开我们的眼睛?枢机司将计就计而已。现在枢机司的人应该已经拿到了那份名单,我们会将潜伏在两浙路的谍子一个一个揪出来。”
听懂了宋官子在说什么的几位死士脸色骤变,一开始他们算好了这是局,却没想到对方早就被人算计了。
陈仲卿盯着台上最瞩目的宋官子,整个局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宋官子左手托着脸颊,摇了摇头,神情有些失落,“还以为你们或许更有趣一些,只可惜还不如台下的年轻人更好玩。”
话音刚落,他将桌上的杯子一扫,哐当一声,白瓷杯摔落地上四分五裂。
宋官子身后的屏风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撞破,十几个枢机司的侍卫冲了出来,此时门外也冲进一群披甲士卒,淮津南肩上扛着一根长枪,若无其事的走进了门。只是简单的瞥了几眼,低沉着嗓音说道,“别放过一个,都给我杀了。”
死士见状立刻后退想逃,却被枢机司的人拦在面前,撒下的网开始收紧,钻进来的鱼一条也逃不出去。
大厅之中枪声回荡,震耳欲聋,其中几名魁梧大汉从人群中厮杀而出,直奔淮津南,准备擒贼先擒王。
淮津南手中的钢刀已经出鞘,欲与对方拼命,他看见站在正中间的读书人死死护住一个女子,没有躲避,焦虑的大喊道,“你他妈是不是想找死啊,赶紧给我滚开。”
随即赶紧吩咐左右士卒往前冲,试图拦在读书人面前,免得被胡人死士伤到。
陈仲卿没有应答,身边带着一个女人原本就跑不快,淮津南还想摆出坐收渔利,所以只能侧过头对身边惊慌的小燕后南宫花说道,“南宫姑娘,你先退几步,我怕伤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