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知这御拳馆可不是一般二般的地方,以如今的江湖规矩,若是江湖中人能够躲进御拳馆中得了庇护,非得他自己出来才能拿他,否则便是报到了开封府也是无用的。
只黄天八陪着鲁达来到山门外的香积厨前,将马寄了相国寺门前的马倌儿(类似泊车弟),便往香积厨走去,进前只见连片民房全都打通,里面摆满桌椅看起来的确是个斋堂模样,鲁达大大咧咧走了进去,便往一个正在桌前摘菜的胖大和尚喝道:“首座,洒家回来了!”
那胖大和尚肥头大耳,倒也有个弥勒佛的法相,见了鲁达便也急忙放下手中的青菜,忙起身道:“师弟回来就好,请了师弟去行事的郭家方才已经来人消事,此事便也作罢!不过香油钱倒是按约给足了,师兄这便将赏红取来与师弟。”
完倒是扛着一身肥肉跑去了后堂,再出来时却是背一个鼓囊搭膊,满脸喜色的交与鲁达道:“郭老员外乐善好施,足足给了六十贯铜子儿,都是崭新的火铜平,这里便是十五贯,都是师弟的苦劳赏红。”
鲁达接过搭膊试了试,手感倒是斤两十足,这火铜平也即是不曾加锡的纯铜平钱,一枚足足半钱的重量(约三克左右),如今东京的行市乃是一贯可兑七百五十文平钱,因此这十五贯的分量也就差不多有六十斤上下(约合后世67.5市斤,宋斤体量略大约为后世的640克),鲁达随手摸出一吊来看,倒也果真是崭新的火铜钱儿,毕竟对方将钱给了寺院也是行善,倒也舍得。
不过,鲁达回头看了看黄天八一眼,黄天八身上自然也是背着一个鼓囊囊的搭膊儿,可里面装的不是十两一锭的金锞子,就是百、千贯钱一张的飞钱儿,两人的搭膊都是一个样式,差别可就大了去。
况且方才他还笑过黄天八自个儿背搭膊的模样,如今也来背个鼓囊囊的搭膊,里面却装十五贯钱,岂不是惹人笑话了。当即鲁达便将搭膊放在桌上,倒也是恭恭敬敬,规规矩矩的与那首座做了个佛礼,道:“首座师兄,洒家今日遇着了机缘,怕是要就此离寺修行去了,这些赏红洒家不取分文,只求与子悟两贯好叫他换一身袍子,其余都与香积厨行善就是。”
胖大首座听了一愣,这才有空瞧了瞧站在斋堂门前的黄天八等人,有些摸不着头脑道:“智深师弟,你当真要离开相国寺?”
鲁达头道:“当真!洒家先来香积厨消了差事,还要去与主持辞行。”
首座想想,便也接过搭膊,道一句稍待后又匆匆跑回后堂,不久见他满头大汗的提着瘦了许多的搭膊再次回来,却把搭膊交来道:“师弟,后厨只有这些银两,便也全都赠与师弟做盘缠去罢!”
随着首座这般入出,香积厨内烧火摘菜的伙头僧们也全都惊动,竟也纷纷上来相送,瞧起来一个个倒也情真意切的模样。鲁达倒也不废话,与大伙儿做个罗圈揖告谢后便也走了出来,倒也让黄天八瞧见胖大首座还有不少伙头僧人居然含泪相送,倒也对鲁达的为人处世之道刮目相看。
出了香积厨便入了山门,路上鲁达便取了二十两碎银与子悟道:“银钱与你,也莫再去贪嘴了。好好存着,过些日子便也出门去把你那相好娶了,做良人总比做和尚要好。”
子悟接了银子,也是红着眼答应下来,黄天八却是笑道:“和尚怎般话,日后与俺做了伴当,依旧还是在东京城中打转就是,又不是生离死别。子悟和尚,二十两可够娶妻?”
子悟还不知鲁达与黄天八的关系,听了之后也是狐疑,不过倒也忙道:“够了够了!贫僧的相好如今就在市上设摊卖汤饼,也有薄资,过几日贫僧便也还俗就是。”
黄杰想想,干脆伸手从搭膊里摸出一块五两重的金锞子,便塞给子悟道:“和尚日后要做俺的伴当,你又是他相熟的师侄,所谓相聚也是有缘,这心意就算俺提前送的贺礼了!”
那子悟捧着金锞子,被惊得不出话来,直来看鲁达,鲁达便也瓮声瓮气的喝道:“赠你,你便收着就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