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他这是玩真的了!”
这句话文相公念叨了一个上午,从最初的惊讶,愤怒,到失望,此刻还有那么一丁点佩服,可佩服过后,就是更大的愤怒。
姓王的,你他娘的太过分了!
宰执才能干到65岁,老夫岂不是彻底完蛋了?
文彦博干嘛跑到开封住草堂,当教书匠,自种自吃……除了避祸之外,还是存在着幻想,万一哪一天王宁安的变法推不动,或者反对的力量集结,他扛不住,俺老文就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你这么干,拿年龄卡人,不是彻底断了老夫的路吗?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文相公又花了一个下午,仔细想办法,对付王宁安。
可是想来想去,文相公无可奈何了。
以年龄划线,其实是很不错的办法。
首先,任何位置都要有经验,没有经过相应的历练,肯定负担不起,另一方面,官场公务繁重,没有旺盛的精力也干不来,比如县令,县尉,州府的推官,判官,都要亲自到各乡镇,去探查情况,处理各种事务,组织施工建设……超过50岁,根本就跑不动了,王宁安设立的年龄限制,非常合适。
尤其是官场的那些新人,还有那些干了20几年的老吏,谁不想往上爬,谁不想升官……可前面就有一大堆的老家伙挡着,半点希望都没有。
这回好了,年龄限制划好。
60岁的县令立刻滚蛋,四十岁的吏员一步登天,三十岁的年轻人也能官升一级,除了退休的老人之外,其余人皆大欢喜,欢呼雀跃。
有了强大的支持,老文哪有什么好办法!
王宁安这家伙真是功力深沉!
原来文彦博琢磨着,王宁安会和其他人一样,主持变法越久,结怨越多,混来混去,就会混得人不人鬼不鬼,他的机会就来了。
可王宁安偏偏不走寻常路,始终都能拉到最多的支持,每一次的改革只是针对少数人,别人是攻坚克难,他是顺水推舟,难度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沉思之后,文相公只能无奈地吩咐家人,千万看好了大门,外面的人谁来了也不见,他老人家要闭门修书。
文相公沉默了,另外一位也不敢张扬,司马光也是老老实实修书,可是过了没多久,就出现了一种声音,有人提出了强烈意见。
文官设置了年龄限制,那武将不用吗?
文官七老八十,干不动了,那武将呢?就不用改革吗?
发现了这个点之后,开封的报界就像是疯了一样,不断报道,那些致仕的老官僚,也跟着煽风点火,闹得不可开交。
凭什么优待武夫?
凭什么视文官为鱼肉?
姓王的根本不是大公无私,而是偏向武人……总而言之一句话,我们不服!
……
“他们不服,老子就打到他们服气为止!”
慕容轻尘气冲冲地找到了王宁安。
“王爷,我们这些年出生入死,开疆拓土,立下了那么多的功劳,凭什么让我们退休?我们和文官不一样!”
他是义愤填膺,怒不可遏。
王宁安倒是很淡然,“慕容,军中的情况如何,到底需不需要有年龄划线?”
“这个……”慕容轻尘结巴了。
“王爷,你不会真的要给武人划线吧?”
王宁安把脸一沉,“慕容,你在战场上,是个冷静的将军,如果带着情绪,有着好恶,能指挥好吗?我现在要求你,以冷静的心态去看待,军中是否需要新陈代谢?”
“这个……当然需要!”慕容的额头冒出了汗水。
王宁安曾经制定过规矩,一些年老体弱,或者在战争中负伤的士兵,需要离开军队,朝廷要给予补偿安顿。
只不过这些规定都是临时性的,没有普遍适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