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文彦博简直气死了,“借贷那是银行的事情,而且都有抵押品,一切合乎规矩,老夫没罪!”
王宁安笑道:“如果朝廷有法令规定,我早就办了你了……正因为没有法规,才让你老兄逍遥到现在……但出了这么大的篓子,弄得天下不稳,总不能没有交代吧?你要是不愿意出钱,我就上书弹劾,说你图谋不轨,想要推翻大宋江山,自己登基称帝……我已经让他们准备了,立刻就会有人在你家的后院,埋上龙袍,我还收买了好几个你府上的家丁……你可以不交出来,我就用谋逆大罪,上门查抄!反正何去何从,你自己选吧!”
王宁安坐在那里,说出来的话,气死人不偿命!
老文闷着头,一语全无,他不敢开口,生怕自己会气得发疯,手撕了王宁安……就这么僵持着,又过了一会儿,已经拂晓时分,东方发白。
王宁安打了一个哈欠,“宽夫兄,你要还不点头,我就下令抄家了!”
“唉!”
老文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
他手上的财产当然不少,可再多的家底,也架不住王宁安搜刮啊,要是把京城的土地也吐出去了,他就跟没毛的孔雀似的,比公鸡好不了哪去!
可不给又如何?
不要怀疑王宁安的黑心!
更要命的是老文自己理亏。
他把王安石算计那么惨,一条老命都要没了,儿子还疯了……皇帝那里,已经失分严重,皇后王青虽然不说什么,但是也恨不得他完蛋。
再看看朝堂之上,不要说吕惠卿、章惇这些人,就连原来老文的部下,也因为他对韩家的无情,而众叛亲离……在这时候,王宁安收拾他,不管多狠,都只会有人叫好,丝毫不会有人介意!
不知不觉间,文相公竟然落得和项羽差不多的境地……身在那四维杀气中,无边秋色里,眼望着一片孤城远,千里阵云横……这特么的就是绝境啊!
老文怒视着王宁安,王宁安坦然以对。
“我明白了,老夫明白了,你小子就是等这一天,对吧?你才好把老夫多年积累的财富,都给拿走,对吧?王宁安,你太狠了!”
“哈哈哈,宽夫兄,你若是有半点悔改之意,都不会落到今天的下场,怎么,还不愿意交出来了?”
“交,我交!”
老文咬碎了牙齿,只能将所有的地产店铺,全都交出来。
王宁安满意地打着哈气,“忙活了一夜,宽夫兄也早点回去休息,我会安排专人的,这么多钱,这么多财产,没有个十天半个月,交割不清楚的。”
王宁安大大方方走了,可文相公黑着脸,一副吃人的模样,狠狠跺脚,只得回转家中……他刚回来,迎面就碰到了管家,他带着几驾马车进府,从里面下来几个身着纱衣的歌女,手里还捧着琵琶、古琴。
管家讨好道:“相爷,这是大爷吩咐的,说是要给相爷庆功吃喜,半夜就备下了,没想到相爷回的这么晚!”
说话之间,管家就要伺候着文彦博去花厅,老文愣了半晌,突然暴跳如雷!
“逆子啊,老夫要杀你了!”
文彦博一腔怒气,没有地方撒,他把在王宁安那吃的亏,全都算在了文及甫的身上。这回好了,文大少爷也别想躲了,让老文拿着家法,一顿胖揍,打得没了孩子模样儿。
“爹啊,饶命啊,再打就没人给你送终了!”文及甫鬼叫连连。
老文发誓,他不是害怕没人送终,而是实在打不动了!
呆坐了半晌,老文颓然道:“完了,都完了!”
他用死人一般的语气,把王宁安和他谈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听老爹说完,文及甫都忘了身上的疼,两只眼睛呆呆的,没有了半点神采,全都是可怕的灰白色!
算算吧,王宁安拿走了多少?
先是那1250万银元,也就是1250万贯,文家手上的现金几乎都榨干了。
河套180万亩耕地,还有牧场,马匹,奴仆,保守估计,也值1500万贯,而且还是有价无市!
钢铁厂和煤矿的股票,少说也有300万贯。
最让人心疼的是在京的那些土地和店铺,市价至少有2000万贯,而且每年还以百分之20以上的速度涨价……都算起来,这是多少钱啊?
“完了,都完了!”
文及甫扑倒在地,嚎啕痛哭,“王宁安,有本事你杀了我吧!想拿走老子的钱,我跟你没完!啊!!!”他像是负伤的野兽,疯狂嚎叫,撕心裂肺,别提多疼了!
老文的这些财产算起来,至少值5000万贯!
不得不说,多年敛财,文宽夫的钱袋子,是真够深的!
文彦博呆坐了许久,突然伸手,把儿子拉起来,咧着嘴笑,却比哭还难看,“没关系,钱是什么?什么都不是!只要咱爷们还活着,早晚能成倍赚回来!一定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