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宁安坐在案头,快速浏览着送来的呈报,目前徐州和宿州的码头都出现了乱象,工人停止搬运,南北的货物运输受到严重影响,另外还有两处囤积漕粮的仓库失火,损失粮食5万石,其余林林总总,比如船只沉了,运河淤了,乱七八糟的事情,不下几十件。
等耐心看完,王宁安才缓缓转过头。
他的神情格外凝重,抬头看了看,章惇、陈顺之、还有刚刚从京城赶来的苏轼,而后低沉的声音道:“他们出手了,比预想的要快得多。”
陈顺之道:“这也是情理之络,从五代就开始经营了,说句不客气的话,漕帮不少堂口的历史,甚至比大宋还久远。
长年累月,已经是铁板一块,外人没有几年的功夫,根本别想打进去……事情僵住了,纯用武力,只会制造更多的麻烦,不用武力,又没有别的办法,到底该如何办啊!
“师父,我有个人选,他保证能和苦力说上话,还能弄清楚他们所想……师父就看你舍不舍得了?”章惇笑嘻嘻道。
王宁安眉头紧皱,他倒不是不舍得,而是不知道这个厉害的人选是谁?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咱们的苏大才子啊!”
王宁安瞪了章惇一眼,“要紧的事情,不要开玩笑!”
章惇连忙道:“我没开玩笑,子瞻兄的确最合适……首先,他精通南腔北调,各种方言,能说得上话,其次他幽默诙谐,性格随和,不会看不起苦力,第三,子瞻兄不拘小节,喜欢吃喝,又邋里邋遢,放在民夫堆里,简直一模一样!”
“你放屁!”
苏轼气得跳脚了,“你见过这么玉树临风的民夫吗?章子厚,你还是挟怨报复,小人,十足的小人!”
章惇连忙摇头,“子瞻兄,不信你问问师父,你是不是合适的人选?”
还真别说,王宁安沉吟了许久,苏轼和别的才子真的很不相同,他发自肺腑没有等级贵贱的差别,越是穷苦人,就越能聊得来。
他发明东坡肉,就要要去除猪肉里的膻气,让普通老百姓也能多吃肉,真的十分难得!
“那个……子瞻,要不你就辛苦一下,替我跑一跑。”
苏轼嘟着嘴,沉默了半晌,才咬牙道:“姐夫,咱们把话说明白了,我去是为了帮助苦力民夫,不被那些世家大族控制摆布,再有,师父你要给我派两个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