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王洛湘关心道:“哥哥有伤,忠爷爷说了,不能沾水。”
“那就去树上,找几个鸟蛋,煮着吃。”
王洛湘拼命摇头,“会摔伤的,湘儿不让你去。”不去又怎么办,王宁安两手一摊,苦笑安慰道:“湘儿乖,咱们总不能挨饿吧?”
王洛湘抹了抹眼泪,哥哥比起以前亲切多了,是真的关心她,小丫头突然仰起头问道:“哥哥,是不是有钱,就可以不挨饿了?”
“那是当然,可咱们有钱吗?”王宁安望了望空荡荡的屋子,实在是想不出哪里藏着钱。
“有!”王洛湘用力点头,一转身跑到了门后,拖出一双特大号的鞋子,散发着浓重的臭味,绝对是生化危机级别的大杀器,离着老远,王宁安都要晕过去了。
王洛湘捂着鼻子,从鞋里面拿出一个小钱袋,怯生生道:“是爹爹藏的,他,他不让湘儿告诉别人,听了爹爹的话,他就给湘儿买糖耳朵吃。”
小丫头为了哥哥,连糖耳朵都不要了,真是个好姑娘!王宁安呵呵一笑,伸出手在她的鼻子上刮了一下,“糖耳朵算什么,等过几天哥哥给你买糖人,不光好吃,还好看呢!”
王洛湘眼睛放亮,果然哥哥比爹更大方!
小丫头乖乖把钱袋子交给了王宁安,拿着沉甸甸的钱袋子,里面差不多有一百文哩。王宁安露出难得的笑容,果然,到了什么时候,男人都改不了藏私房钱的毛病,王宁安突然对便宜老爹有了一丝好感,当然仅仅是一丝。
有了钱,就有办法了。
王宁安思量一下,数出了二十个铜板。
“湘儿,哥哥有伤,你去隔壁吴大叔家,买几个炊饼回来。”
“嗯!”
吴大叔家里有马车,从村子里收购粮食山货野味一类的,拿到沧州去卖,有时候粮食卖不出去,就在家里做成炊饼卖给村里乡亲。
他们家算是土塔村唯一的商人,不过现在天色都黑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吃的……正在王宁安等待的时候,王洛湘气喘吁吁跑了回来。
足足拿回了七个拳头大的炊饼,还有一块咸菜。
吴大叔家的炊饼三文钱一个,二十文买了七个,还附送了咸菜,不是谁都像崔氏那样刻薄……兄妹三个饿坏了,立刻大快朵颐。
王宁安吃了三个,王洛湘和王宁泽一人两个,吃得小肚子都鼓了起来。
接下来的两天,虽然还按时领饭,拿回来之后,能吃就吃,不能吃就去吴大叔家,除了炊饼之外,还买了一点小米,几个咸鸭蛋。
王宁安的伤势也在快速恢复,能爬起来煮粥了。
便宜老爹的私房钱差不多花了一大半,等他回来看到,还不一定怎么暴跳如雷呢?转念一想,有什么可怕的,你把我们丢在家里不管,受了委屈,花你点私房钱怎么了!天经地义!
两天的功夫过去了,忠爷爷来过一次,给王宁安换了药,身上的伤口都愈合了,已经开始长肉,痒痒的感觉明显,也能下地走动了。王洛湘和王宁泽也露出了笑容,哥哥康复了,他们就有了依靠。
可是王宁安还不知道靠着谁呢?只能打肿了充胖子,王宁安早早起来煮了一大锅粥,和弟弟妹妹一起喝,外面的太阳渐渐升起,又是个一个温暖的早晨,如果没有讨厌的二伯娘,那就更好了——房门被推开,崔氏怒气冲冲,突然杀进来。
见桌上有一锅金黄的小米粥,三个孩子拿着硕大的炊饼,咬开的地方还流着油,崔氏瞬间就暴怒了,劈头盖脸痛骂起来。
“好啊,小兔崽子,受了罚还敢吃香的喝辣的,胆子真不小!快说,这钱是哪里偷来的?”崔氏好像凶神恶煞附体,凶巴巴的吓得两个小家伙不停发抖,蜷缩在哥哥身后。
王宁安唯有挺身而出,讥诮道:“二伯娘,世上肯拔刀相助的人总是多过落井下石的,有人给我们送吃的,你管得着吗?”
“送?呸!”崔氏眉头立起,看了看桌上的东西,怪笑道:“小兔崽子,别以为我不知道,村子里做炊饼的只有老吴一家!他们那两口子会给你们炊饼,做梦去吧!”
崔氏说着,就在屋子里到处翻找。
“准是你们偷藏了家里的钱,快交出来!”
崔氏一边说着,一边翻找,王宁安一脸坦然,可是王洛湘毕竟是个小孩子,被崔氏吓得变颜变色,身体不停哆嗦,小眼睛不住乱瞟。
崔氏四处寻找,正好瞧见,顺着王洛湘的目光,有一个木箱子,恶狗见到了骨头般扑过去。
这两天经常去买吃的,放在臭鞋里,每次取钱都要熏得头晕眼花,干脆就放在了方便拿取的地方,谁想得到,竟然让崔氏给发现了,王宁安的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