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很轻,轻得没有起伏。
侍女犹豫了片刻,悄然退下,娘娘的脾气性情与以往已经大相径庭,越发阴晴不定,使得她们这些身边侍候的人也不得不更为小心翼翼。
侍女退下,柔妃才缓缓抬了空洞的双眼,看着镜子中的那张脸。
瘦削,苍白,唇瓣没有血色,眼睛没有神采,怎么看,都像足她以往常常得见的深宫怨妇。
失了圣宠,便是这般的潦倒。
她还没到最差的那步光景,不过是那人眼里,她还有剩余价值。
至于那个价值是什么,她暂时还没能猜测到。
如今,那个即将入宫的君未寻,一旦入宫,地位便稳居她头上,以后的日子未必如她所想的那般容易。
到底,司北玄心底在打什么主意。
这次离宫之前,明面上的又将她捧了一把,然新娶的妃子,又将她踩踏在下。
这其中到底有何用意
心里堵着一股阴暗的郁气,驱之不散,陶青烟握着白玉梳,空洞的眸子里渐渐填满阴鸷,握着梳子的手越收越紧,连梳齿刺入掌中都未觉。
君未寻入宫,贵妃,压她一头,等待她的结局所有东西在脑海里不断闪现,纠结成团。
砰一声,手边的锦盒砸上铜镜,掉落。
镜中,是一张苍白的,扭曲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