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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让姜宪把自己活成了一个权臣呢?要不然内阁的那几位加起来都已超过二百岁的人了,会费这么大的精力去对付她?
可这话他还真不好跟房夫人说,只好转移话题道:“吴家那边若是定下了成亲的日子,您还得抽空进宫一趟。好歹让保宁参加完了我的婚礼再走也不迟。”
“这是自然!”房夫人说着,让人去准备进宫报喜的东西,并道,“李谦只怕是赶不过来了,像你齐世叔他们,肯定也来不了。委屈你媳妇了!你以后可要加倍地待她好才是。”
姜律连连点头。
房夫人递了贴子,第二天进宫去报喜。说两家的婚事定在了十天之后,等吴氏嫁过来,过了年,她就要启程前往辽东去照顾姜镇元的生活起居,京城的事务就都交给姜律夫妻。待他们安顿好了,再来接姜律夫妻:“到时候京城的宅院就交给几个忠心耿耿的世仆打理了。只怕还要请太皇太后隔段日子就时不时地派个人去看看。家里久不住人,到底太空旷,再好的东西也经不起这样放着。”
太皇太后连连点头,拍着房夫人的手叹气:“你放心,京城里有我呢!我不仅会派人常去看看,还会交待恩亲伯和阿瓒常去看看的。”又感慨道,“原以为阿律成亲的时候能大操大办一场,没想到阿律的婚事也订得这样急,等生了长孙,可一定要热闹热闹!”
到时候他们已经去了辽东,再热闹,也比不上在京城的时候。
房夫人心下黯然,面上却不露分毫,笑盈盈地应“是”,但太皇太后还是感觉到了一种曲终人散的寂寞和清冷,待到房夫人出了宫,她忍不住和太皇太妃说着悄悄话:“房氏这些日子看着看着就老了,都不比从前了。”很是感慨。
太皇太妃听出了话里的凄然,没有搭话。
姜宪定于姜律成亲之后的第三天离京。
既然决定要走,她也就没有去封锁消息。朝中那些墙头草已开始重新寻找靠山,对她也不如从前那样的恭敬,她索性提前离京,早点回去和李谦团聚。
李谦那边,刚刚从营地回来,还没有来得及喝口水,谢元希就提着衣摆捏着封信兴冲冲地跑了进来。
甬道旁的亲兵个个都看得目瞪口呆。
谢元希也顾不得这些了,高声喊着李谦的字:“宗权,宗权,大喜!大喜!”
李谦挑了挑眉,面沉如水,没有半点好奇,更没有半点惊喜,而是伸了手臂扬着下颌由随身的小厮帮他解着软甲,淡漠地道:“出了什么事?”
姜宪不在身边,他回陕西后本来是打算多和夏哲他们出去应酬应酬,拉进和本地官员的关系,结果发现他们所谓的应酬就是去喝花酒,而那些青楼女子一听说他是当朝嘉南郡主的夫婿,一个个都恨不得化身为蛇缠在他身上,他也就觉得无趣了。正好又入了冬,他就借口要练兵,呆在了军营里,并在军营旁边的署衙里落了脚,就歇在了这里。
他已经有快二十天没有回甜水井了。
也不知道那个花匠有没有按照他的吩咐好好地照顾姜宪的那些花花草草?
李谦看谢元希的目光就有些水波不兴。
谢元希却已经忍不住地大笑着一把抓住了李谦的胳膊,激动地扬了扬手中的书信,神采飞扬地道:“宗权,你猜这是谁的来信?都写了些什么?”
李谦听着眼睛一亮,随即又很快淡了下去。
总归不会是姜宪的来信。
若是姜宪的信,谢元希不会私自拆了看。
“是杨俊杨大人的信!”他脸庞发光地道,“你知道信里都写了些什么吗?他说,你要被封为异姓王了!京城里已经传遍了,公文也已经发出来,诏书应该这几天就会到了……”
“你说什么?”任李谦如何冷静持重,乍然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忍不住懵然,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谢元希的笑声就更张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