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届的军机,我自然都是满意的,没话说,昔日外面换了恭亲王的时候,就有什么沸沸扬扬的谣言,啊,易中枢以驽马,代芦服以柴胡。这都是一派胡言,这都是对中枢的污蔑,都是对朝廷和我的攻击,我是听不得这样的话的!”
驽马即笨马,柴胡是比芦苇价高的一味中药,以讽刺这些新进王公的庸懦。新军机处的组成人员,在识见、威望、能力和人品上,与原军机处相比,相差甚远。当然慈禧太后是不会打自己嘴巴子,不可能把自己选的军机处大臣贬低成这个样子,所以必须要力挺,何况这些人都被世人讥讽为“后党”虽然才干不能算是出众,但是勤勤恳恳,态度不算太差,何况能够完全执行自己个的执政思想,太后垂帘多年,已经迅速的成长起来,政事熟稔,经历丰富,不需要许多人指指点点,所以高王二人的离开,恭亲王的贬黜,都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既然能够顺利执行自己的旨意,将既定好的国家政策有条不紊的实行下去,这就是礼亲王等人的能力,这一段时间,慈禧太后虽然事必躬亲,军机处事事请旨,但是也就是如此,才算是品尝到了大权独揽一言九鼎口含天宪的滋味,总体上是满意的,而且听话的中枢里面也不竟然是无能的应声虫。
“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军机处的辛苦吗?这差事多了百倍,可军机处的人就多了没几个,新设的部院衙门又多了起来,每个人分摊的事儿,每天都往多了走,红楼梦里头王熙凤说自己个管家不过是勉强照应,捡起扫帚,丢了钉耙,只不过是救火一般,什么事儿出来了就应付着过去。这么多年垂帘下来,我岂不知道这军机处也是如此?也是如此的艰苦劳累啊。这么多年,越南那里的战事,八旗的改革,各地洋务的开展,都是这么一项项顺顺利利的办下来,这里头谁的功劳最多,自然就是你们军机处了。”
慈禧太后先是肯定了军机大臣们的功劳和苦劳,礼亲王等人听着十分受用,特别是礼亲王,虽然他态度谦和,但也不是没性子的泥菩萨,听到外头的闲言碎语多少总是有些不高兴的,但是慈禧太后如此,他十分感动,带着头跪了下来,“奴才等承蒙皇太后谬赞,十分感激涕零惶恐不安!”
地上乌压压的跪了一地,“快起来,礼王这是做什么,”慈禧太后和煦的说道,“快起来,你知道我的性子,我是从来不说什么客套话的,从来都是有什么说什么的直性子,快起来。”
也是,垂帘听政大权独揽的皇太后根本不需要对谁客气什么,也没必要说假话,礼亲王等人簌簌站了起来,“功劳自然要多说,不然我若是不说,你们心里觉得我不知道你们当差如何,未免将来有什么怨怼,那就是不好了,所以我的意思,这功劳自然要多说说。军机处的差事你们都能应付下来,这是你们的功劳,自然没错,可这个没银子了,到底也是你们的首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