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成为了亲政的前提,而亲政意味着慈禧太后要撤帘归政,以后就是用训政来代替听政,所以选秀的事儿,现如今是显得十分重要,由不得醇亲王不急,他已经很久没有管过具体的政事了,昔日张之万算是和他有交情的,可这一次张之万要入阁,醇亲王也是袖手旁观看的时候更多,只是这一次是不一样的,慈禧太后在大家伙再三恳请之下同意训政,这倒也不是醇亲王完全做作,甚至光绪皇帝也没有太多别的心思,那么已经定下来训政,亲政就是要大婚,这个时候,醇亲王也不怕人讽刺自己是“太上军机”干涉政事了,一定要把大婚的事儿办好,“这事儿不能再拖,再拖下去,误了吉时就不好了,”醇亲王咳嗽了几声,虚弱的说道,“礼王,你这里到底选了多少人出来,有没有请皇太后瞧过。”
“目前还没到这个地步,”礼亲王摇摇头,“如今还是初选,不过外头有几家才貌双全的,我已经悄悄的请宫里头的嬷嬷去瞧过了,多多少少有了个定论,皇太后的意思,嫔妃不拘满汉,可我心里的意思,总是咱们满洲的闺秀最合适了。”
“这话原是没错,”醇亲王说道,“最关键还是要看皇太后属意谁,若是和英宗皇帝以前那样自己个做主选后,只怕是皇太后心里不舒服,心里不舒服,后宫之中就容易出乱子,这对皇帝的前朝政务是没有助益的。”
两个人到了南熏殿,下了轿子,预备看秀女的花名册,礼亲王看着左右没人,悄声对着醇亲王说道,“七爷,我在外头听到了一些谣言,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说皇太后心中已经有了一位皇后的人选了。”
“哦?”醇亲王久在病中,加上一味的躲懒,不问世事,许多传闻都无从知道,听到这个消息不免来了兴致,“是什么人?说出来,咱们心里好歹有个数。”
“说是皇太后娘家的侄女,叶赫那拉氏!”
皇帝到了毓庆宫,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今日的课,先是翁同龢讲《诗经》,《诗经》是光绪皇帝颇为精通的,讲这些到底有些无聊,于是他耐着性子听了一会,于是发问,“翁师傅,关关雎鸠,在河之洲。这一篇毛诗说将的是后妃之德,翁师傅你是怎么看的。”
御书房上课的规矩,是允许皇帝打断师傅的讲课提问的,有些调皮的皇帝,比如同治皇帝,经常用无聊的问题来戏谑师傅,光绪皇帝从来不会这么做,两个皇帝是绝对不一样的风格,一般来说,光绪皇帝若不是深思熟虑,将一个问题想了再想,是绝不会将问题说出来的。
翁同龢心里了然,为何皇帝要如此的问,“毛诗的**自然是有些偏颇,这是教化之功,而非此诗之本意。君子好逑淑女,两情相悦,就和水鸟在河洲畔嬉戏一样,这是人之常理,绝不是用一个后妃之德可以掩盖的过去的。”
光绪皇帝颇有些不好意思,“只是我困在宫中,也不知道哪家的秀女人品高,虽有好逑之意,却,哎!”
“皇上何须叹气?”翁同龢笑道,“内务府已经在选秀了,秀女都是这么一关关选上来的,他们是老行当了,绝不会有什么错处,立后选妃,最要紧的是贤德,后宫贤德和睦相处,后宫妥当了,能伺候好皇上,这对朝政也是有帮助的。”翁同龢有件事却不知道该不该说,正想说出口,见到光绪皇帝皱眉有些忧心的模样,心里微微一软,也就没有说出口了。
皇帝的担忧,大家伙都是知道的,选秀女,立皇后,到了最后没有赐如意之前,最多只是对人选的家世有一些了解,将来这终身的伴侣,母仪天下的皇后,****都要相处的妻子,到底是什么个性格脾气,为人如何,都是听下面的人瞎扯,实在是不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