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防港的背处,一个小小的土包上面,站着一位穿着青色披风的男子,他的脸色沉静,仪态雍容,赫然就是在法国舰队打的火热的那位李姓商人,他这个时候很显然,褪去了面对舰队军需官脸上那个略微卑躬屈膝的样子,如同一棵青松那样,站的笔直,傲然挺立,他就站在离着海防港十几里之外的地方,抬着头看着两侧的青山,山岗顶端的两座炮台还依次在发射火炮,他也不用望远镜,只是默默站立,似乎在等着什么。
突然之间,两边的炮台接连发出了爆炸声,火光四射,差点掩映了阳光的亮度,地面上也传来了震动的感觉,边上的亲随惊喜的说道,“大人!你瞧,咱们的事儿成了!”
“咱们能做的也就是如此了,”李姓商人点点头,他自然就是出没在越南,搅动各方风云的宣礼处探子李延胜,他的眼中露出了一丝一闪而过的喜悦,“把炮台的射程和角度计算出来,然后发给了南洋水师,又炸了这两座危险最大的炮台,只是可惜,”他的脸上随即露出了不忍之色,“前去炸炮台的兄弟们,只怕是,哎,凶多吉少了。”
“大人请不要为他们忧伤,”地下的几个各个人的眼眶已经通红,只是强忍着眼泪,“我们投身此大业,早就做好了必死的准备,一切为了国家,就算是即刻死了,如果能为国家做出贡献,也是甘之如饴。”
“说的好,”李延胜一挥披风,转身潇洒离开,飞舞的披风似乎把他的身影都掩盖了下去,“这里的事儿咱们插不上手了,接下去,马上前往顺化城,我们还有别的任务要办!”
一行人推着车子,装成商贩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海防港,这里的喧闹和炮声已经和他们无关,他们的任务从来都是见不得光的,没有人懂得他们,也没有报纸会为他们的死亡宣扬,更没有人会记住他们的丰功伟绩,所有的一切只能悄无声息的藏在心里,一直到死去,都不能吐露出来,就像是海边的礁石,日夜被风浪击打,却永远不能被渗透吐露出什么东西。
李延胜一行人离开了,而海面上的战斗才刚刚开始。南洋水师险而又险的避开了海防港外大部分的炮台射击,在两个最危险的炮台成功的被炸毁之后,陆地上就没有任何力量能够对南洋水师构成威胁了,他们堵在港口的入口,舰头朝着东北方向,对于港口内的的法军军舰来说,排成了一个无懈可击的横杠。
孤拔恢复了镇定,这个时候最需要的就是冷静,他拿着望远镜,大声的喊道,“逆新月型攻击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