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怀疑什么?”
“他们在怀疑,为何我大清看上去如此举棋不定,”王恺运应答道,“朴存公应该知道,越南人本来就是偏向法国,若不能挟雷霆之势而下震慑于他,怕是鄂格南下所争取来的暂停履行和法协议的优势,又要失去了。”
“那你意如何?”左宗棠捏须问道,“要老夫揽了越南之事过来?要知道议政王是不会把这事交给我的,派遣使节由我确定人选,已经是议政王最大的让步了。”
“朴存公知道西圣的心思嘛?”
“西圣素来坦荡,我岂有不知的道理?”左宗棠笑道,“西圣自然是喜欢动手的。”
“凡事还没有筹备妥当,西圣是不会动手的,”王恺运说道,“这筹备的东西,不仅仅是要方方面面,更是要一个恰当的时机和人选,大清上下只能有一个声音,只能有一个领袖!”
左宗棠微笑,“那我且拭目以待了。”
“朴存公也不能存着看戏的道理,”王恺运喝尽了杯中茶,站了起来,“您应该多给郭大人一些指导,如今看来,英国的印度之事,和越南,也是分不开了,”王恺运转身离去,最后说了一句话,“老大人若是要行雷霆之势,可要自己握着那个铁锤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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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太后就召见了正在京中的李玉成,当然是十分低调的瞧瞧进行,李秀成如今已是四十多岁的年纪,在印度晒的漆黑,他伏在地上默默跪着,似乎也不太恭谨,慈禧太后不以为意,只是叫他站了起来,“现在你们有多少人马了。”
“兵丁有六万多,还有别的人口加上去总是在五六十万的样子,这些人老实听话,这几万人马都能供养的起,”李秀成说道,“这些年征战不少,兄弟们在印度娶妻生子,再过几年,下一辈也就可以用了。”
“这倒是不错,你们有了自己的基业,想必也能安生些,我听说英国人曾经想过要招安你们,有没有这回事?”
“英国人是有过招安的想法,但是翼王的意思,我们到底还是中国人,说什么也不能给洋鬼子卖命……”
“除了这个呢?”慈禧太后问道。
“他们用心不诚,所谓招安也不过是想着把我们歼灭,这几年我们实力强盛了起来,他们可能存着真正想招安的意思,但是我们也不屑去理会了。”
“征战固然是好事,但若是你等能有片安歇之地,那也不好拒绝吧。”
李秀成皱眉,“英国人怕是不会愿意见到我等在印度割据的。”
“这是自然,”慈禧太后微笑,“所以你们过的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