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和顾命大臣的第一次斗法以顾命大臣全面胜利告终,试探性出招的皇太后被顾命大臣的猛烈反击弄慌了神,蜷缩在储秀宫不再肆意妄为,肃顺三人越发得意了起来,气焰嚣张,一应军国大事不容许任何人插手,都是几个人关上门商议办了,再送交皇帝用印,皇帝原本就是有些不喜肃顺等人,如今只是用印,不来烦扰自己,更是欢喜无限,一应用印都是极为干脆利落的,肃顺问过钦天监,九月初三是最好的日子,禀告了皇帝,准备梓宫这日出发,小皇帝自然没有不可的意思,他实在是呆烦了热河避暑山庄,潜意识里对着肃顺等人的畏惧,也想着有生身母亲在边上才有些仰仗,自然就同意了。
九月初三日,穿过早膳,敬事房总管太监来请驾,到澹泊敬诚殿行启灵礼。小皇帝奠酒举哀,撤去几筵,由肃顺亲自指挥,把梓宫请到一百二十八名伕子所抬的“大杠”上,然后御前大臣醇亲王和景寿,引领着小皇帝到行宫大门的丽正门前恭候,等梓宫经过,率领文武百官跪送上道。这时贵太妃的黑布轿,已在行宫侧门等候,小皇帝依旧跟着贵太妃一起,由间道疾行,先到喀拉河屯行宫,匆匆传过午膳,由景寿陪着,乘轿到“芦殿”——席棚搭盖,专为停奉梓宫之用的简陋殿廷,奠了奶茶,依旧回到喀拉河屯行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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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行在那边,传来小心,军机里头,肃顺似乎要扬言把大行皇帝赐给您的印章收回呢,”皇太后刚刚下了轿辇,德龄就在身边说了这么一句。
皇太后看着圆明园的大宫门,心里唏嘘不已,未曾想一年未到,重返西郊。已然是物是人非事事休了,听到德龄说的话,皇太后微微摇头,“肃顺不会这么不理智。他虽然跋扈,脑子可还是在的,印章是大行皇帝赐给我的,我是皇帝的生母,如今是皇太后。”杏贞就着安德海的手慢慢走入圆明园,“他拿着皇帝的谕旨让我缴还印玺?这欲置皇帝于何地?”这可是不孝的行为,而且还是摆在明面上的,为世人所诟病的不孝,就算皇帝如今没法治他,将来亲政,谁都不会给他说好话,肃顺但凡有智商,就不会做这样的事儿,“他若是真的如此叫嚣。也不过是为了向本宫示威,他有这个手腕,能够让本宫碰一鼻子灰罢了。”
“六爷已经回京了,要不要请六爷来商量商量?”安德海如今也历练出来了,不是政事上懵懂的菜鸟。
杏贞点点头,一番懒懒的样子,似乎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致,“也不必见面说话了,德龄你多辛苦些,多跑几趟吧。如今皇帝和梓宫马上回銮了,我的心里啊,也没什么想法,就先等他们回来了。再看吧。”
“喳。”
“娘娘咱们住哪里?”原本不说话只是打量着圆明园景色的冯婉贞开口说道,“呵呵,你先逛一逛,”皇太后拍拍冯婉贞的手,怜爱的笑道,“看看那里中意了。就住哪里,也没必要就跟着我住,免得拘了你,让你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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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后御圆明园了,”载垣喃喃自语,对着肃顺笑道,“这是怎么回事?”
杜翰拿着扇子扇风,肃顺满不在乎,“估摸着是被我的那话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