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所担心的,正是本官这两日在苦苦思索的。”曾国藩听了两人的禀告,也不由连连点头,“这吉水县城池太小,逆贼若是不担心被咱们抄了回江宁的退路,发尽兵力,攻下这吉水县——吉水不下,吉安府难破,咱们眼下还是难以抵挡,本官的这几千人马,还不舍得葬在这小小的吉水县里头,倒是该怎么样,咱们少损些人,又能多杀些发逆的兵,倒是要好好商议一番,老九,”曾国藩叫着曾国荃,“有没有抓了什么俘虏来,问出什么情报了吗?”
“大哥,在断龙岭抓了个逆贼的小兵回来,那小子瑟瑟发抖,什么话都说不清楚,只是说什么在清江县本来说要分的银子没分,全都派了小队送回江宁去了,倒是惹得他们说了好些牢骚话,别的絮絮叨叨的,我倒是也没听明白什么。”
“哦?原来如此,”曾国藩挑了挑眉,若有所思,“而且逆贼围三阙一,留着南门不攻,还准备着让咱们抱着幻想突围逃走,他们好乘胜追击,哼哼,打的如意算盘,”曾国藩突然想到了什么,逃走......原本半眯着的眼睛骤然睁大,想到了!
“本官有一计,说出来你们给我参详参详,若是此计得售,当能给逆贼一击!”
“大人快讲。”
“大哥快说!”
太平军春官正丞相胡以晃骑着马站在队伍的中间,神色肃然地看着自己的护卫亲兵呵斥队伍快速前进,自从西征两只队伍在安庆城下商议之后分兵南北,自己就选了这江北,往着江宁屏障,安徽的庐州府(如今的合肥)攻打过来,自安庆北上之后,除了在桐城的时候,当地的团练抵抗了半日之外,别的地方几乎是望风而下,眼瞅着就要攻到巢湖边上了。胡以晃是东王军师杨秀清的嫡系,自从在金田的时候就是杨秀清的死忠,也学到了杨秀清的几成军事本领,所以对着上次追赶惠征和安庆的饷银,西王萧朝贵的下属如此无能,攻不下小小的庐州府,胡以晃嗤之以鼻,如此无能,活该事后东王军师发作,杀了此人之外,还连着清扫了西王在天国里的其他些部署,腾出了位置,进了天京,这才有了自己得封春官正丞相的机会。
东王已然给了自己书信,信中提到若是攻下庐州府,即刻封侯,决不食言,胡以晃心中一片火热,若是打下庐州府,再休养些日子,拿了清妖的十五万两饷银献给东王,再准备着北上接应靖胡侯的兵马,两人会师冲着北边打到清妖的京师,到时候自己也拿个王当当!想到这里,胡以晃再也按捺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高声喝道:“传令下去,全军全速前进,些许小城无需理会,径直冲到庐州府城下!攻下庐州府本官重重有赏!”狠狠地抽了胯下的骏马一鞭,那骏马吃痛,溜溜地嘶叫了几声,往着北边飞快得去了,几个亲兵连忙驾马跟了上去,在路上急行军的太平军步兵们,又加快了速度,朝着东北方向的庐州府行去,眼看着一场恶战又要开始了。
九月十三日,吉水县城外,天还刚麻麻亮,清晨起来准备烧火做饭的太平军惊奇地发现,城上人影惶惶,城内火起,似乎有着什么大变动,不敢怠慢,连忙飞快禀告了还在睡梦中的夏官副丞相赖汉英,赖汉英连忙穿衣起身,到了太平军的营帐前,另外的几个将领也到了,还来不及寒暄,一个斥候就飞奔来报:“丞相!吉水县南城门大开,一些骑兵和步兵神色慌张,匆匆往着南边逃走了,眼下已然走了一千余人,现在陆陆续续的还在走!”
“嘶,清妖这是想做什么?”石凤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困惑地问着赖汉英,赖汉英也没回答石凤魁的话,转过身子问白指挥:“白指挥,昨日攻城情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