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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桓如今怎么也是坐到了那个最尊贵的位子上了,他仍然怕,只是怕的只有两个人了,一个自然是赵佶,父皇决定着他的命运。第二个就是阴影偶像了。赵公廉在赵桓心底始终是座不可攀比的高山,是能力强大到他不可对抗的。
信耿南仲的,愿以为不会真形成对抗,但现在偏偏抗上了,而且是在最不利最被动的条件下......赵桓坐在那表面没太什么,那心里却是打鼓一样嘣嘣响,只感觉气不够喘的,鼻尖冷汗址冒,自幼时就悬在心头的那个无限大的阴影又象泰山一样再次无可阻挡地压下来,他紧绷的心弦随时会压绷断........他焦躁不安地等待耿南仲赶紧到来。
耿南仲也心知不妙,哪敢怠慢,立即跑去见赵桓,进了殿一瞧皇帝那神情,心就格噔一声,他最是清楚赵桓对赵公廉的复杂感情的,太了解赵桓对赵公廉有的莫名其妙畏惧心理,却是立即道:“陛下勿惊。赵公廉绝不会反。”
他是这么坚信的,此时情况有大变也不得不硬头皮仍坚持这么忽悠,也是为自己打气。
否则,这事就是他一力误导了皇帝并且玩砸了。
皇帝虽然最信任他最亲近他,很大程度上等同于视他为支撑把皇位坐下去的脊梁与信心,但是,如果他瞎自负固执玩出了加速江山崩溃的可怕危机,那么,赵桓本就晃荡的皇帝宝座必会坐不下去了,老皇帝被灭国死亡所迫,没招了,急眼了只会果断拿下赵桓的帝位,让赵桓成替罪羊,尽一切可能争取缓和赵公廉针对朝廷的怒武官员及探子等大小人物,转瞬统一了沧北四军大权,摆脱了朝廷掌控,郑居中惊闻后震惊得眼珠子差点儿当场掉出来......
他万没料到,赵公廉没了赵庄雄厚势力撑腰,成了陷入无比尴尬无力地位的官场弱鸡笑柄,对沧北却实际上居然有如此强大控制力。
原来沧北一直是赵公廉的沧北,不会因为辞职回家务农就改变,更不会因为赵公廉复任后不管事不作为而改变。
无疑,若是赵公廉真的悍然造反了,必会拿他郑居中当第一个祭旗的宋高官。
他很清楚沧赵家族及所部上下是怎样咬牙切齿痛恨他。而偏偏沧州城正挡在沧北军造反南下的第一关......
他怕死了被砍头当第一祭旗者,却不敢胆大的擅自先果断弃城私逃,
若是那样逃了,先饶不了他的是朝廷。
如今已经不是从前了。
老皇帝对他不再那么欣赏宠信,不会再着力偏袒他照顾他让他有罪也能脱罪。此前,朝廷就是不肯调走他,让他滞留沧州挪不了窝,无疑是说:你郑居中能搞掉沧州兴盛,也得有本事重新恢复沧州赋税重地。你有本事整垮赵庄能克制赵公廉,那你也得有本事继续克制下去。这是你在沧州为长官的根本职责和不可推卸的责任。不能只管肆意放完了火,折腾出一地不可收拾的乱摊子,却要别人来为你擦屁股善后。朝廷如此,无疑有赵佶的心态在里面。
某种程度上说,他郑居中已经恶了皇帝赵佶。
而当今在位的是新帝,和他没交情,怕是对他这种有本事迅速毁灭了兴盛之极的沧州只能坏事不能成事的官员也没丝毫好感。正春风得意正自负的右相耿南仲也会对他鄙视之极,也断断容不下他这个老皇帝的宠臣有机会回京当官折腾。
没皇宫的庇护惯纵,或许新帝与耿南仲正巴不得他犯罪出错好砍掉他的脑袋立威,郑居中的胆子也就没那么大了。
沧州军和乾宁军都是编制人水货干臣,下面的情况听报告的,不屑也不肯吃苦亲自下去了解实情,对上的报告也是纸面文章的政绩吹嘘,整来整去都是虚的,类似后世的数据出政绩的官,
他本是中央的务虚官,也不会干实务治理地方和镇守边境,但呆在沧州也有日子了,对地方具体事务与情况怎么也有所了解了,又在一波波要命大凶险的反复折磨逼迫下不得不关注和了解他本习惯于鄙视的军队,看到了沧州军的种种不堪,完全不通军事,却也门清:沧州军决挡不住乾宁军。
别看沧州城有五千军,还守着坚城,若是乾宁军真要攻克、拿他祭旗,别说是有四千兵力,怕是仅仅一千人甚至更少的兵力怕是也能轻取城池.......一真开战有了死伤,看到了乾宁军凶悍扑来,沧州这些兵怕是会无视指挥一哄而逃,甚至干脆投降.......反正,凶险时这些烂军肯定不会浴血死战,一瞧风头不对,立即选择的是如何逃避战争保命。这是在沧北当边军时就养成的传统习惯,到了沧州一直没整顿改掉,如今也根本改不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