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国师倾染就没想过,骄傲如宿梓墨有一天会为了个女人跟他下跪恳求。
他垂着眼睑,视线从倔强的宿梓墨身上逡巡而过,却并没有开口。
“阿墨”
穆凌落急促又焦灼担忧的声音在寂静的室内显得格外的刺耳响亮。
她也实在没料到,宿梓墨会如此。
她又把目光落在了国师倾染的身上,饱含着希翼,“国师国师大人,我们有过约定的”她咬了咬唇角,喘了口粗气,低声道,“您得到您想要的而我没什么要求,只求您保住孩子”
国师倾染要的是紫河车,就算是死胎也无所谓。
但是,穆凌落却只想要个活生生的孩子。
而今,时间已经刻不容缓了,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昏厥,或许会一睡不醒。而,她并不想让孩子的命运就那样被草率决定,他也是有着权利来这个世界上走一遭的。
她如今只能指望国师倾染了。
而且,她已经感觉到了身下的温热了,羊水已经破了。能够支撑到现在,也算是上天庇护了
孩子已经不能等了,必须快点做出决定才行。
穆凌落急切又夹杂着毫无威力的胁迫与要求,此时此刻,就像是一只挥着肉爪子的猫儿跟一只慵懒的狮子挑衅,明明夹杂着脆弱的哀求,却又显得格外的无力。
国师倾染不由扯了扯唇角,觉得有些好笑。
他抬起了漂亮的桃花眼眸,对上了穆凌落水汪汪的视线,旁边的宿梓墨一动不动地跪着,这两个夫妻间的拔河,实在是有些让人无奈又可笑。
半晌,国师倾染扫了眼穆凌落越来越白的脸色,以及那细细密密不可忽视的冷汗,他才慢吞吞道:“阿墨,你出去吧”
“师傅”宿梓墨还待要说什么,却被国师倾染接下来的话打断了。
“如今,你多耽搁一刻,她便多一分危险。你可以自己选。”
这样的威胁,让宿梓墨只能把所有的话语都给吞了回去。他抿紧了薄唇,几近抿成了一条直线,却最后还是乖乖地站了起来。
他不曾回头看穆凌落,但是,却在离开前,他沉沉地抛下了一句:“如果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话语细碎,也听不真切是对谁说的。
兴许是对穆凌落,也兴许是对国师倾染。
开合的门把他单薄的身影关在了门外,被那呼啸的风雪所遮了。
穆凌落无声地笑了笑,笑容有些苍白,她已经觉得眼前发黑发花得厉害,她把头转向了国师倾染,眼前都有些看不清晰了,朦朦胧胧的一片。
“国师大人,请记得我们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