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甘露殿,季刚易拿着一本厚厚的奏折站在那,章帝从千荷宫回来时,他也等了好些时候。
“这大冬天的,季爱卿是为何事才到宫里来”章帝一进甘露殿,一股暖气扑面而来,也似乎缓和了章帝混身的冷意。
“臣拜见陛下,恭请陛下圣安。”季刚易先是跪下请安,随后将那本厚厚的奏折双手捧起平稳放在额头附近道,“臣今日自家中归来,于街上遇到有人刺杀公主”
然而季刚易的话还没说完,章帝脸色大变,大怒道,“何人这样大胆竟敢刺杀公主”
“还请陛下听臣说完。”季刚易却是不为所动,依旧保持着那样的动作,道。
“爱卿你说。”章帝脸色一变,但这季刚易是出了名的柴米油盐酱醋不进的,就算他贵为皇帝,这季刚易也敢指着他鼻子骂。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御使大夫而不是京兆府尹。
章帝端正身子,孟伟低头装背景板。
“臣原本也是如陛下这样想。”
“朗朗乾坤,竟然有人胆大包天敢刺杀当朝公主”
“故而臣立刻出声阻拦,但在臣开口之前,那刺杀公主之人言之灼灼喊公主妄为皇室,竟然杀害自己的子民”
章帝没有再开口,但听得季刚易之言,他的脸色猛然大变
“臣想,若非有天大冤屈,那人也不会做这等事,故而臣强做主,将那刺杀之人带回京兆府好生看管。”
“那人为什么刺杀朕的皇儿。”章帝眯着眼,神色严肃。
“一切事都在臣的奏折中,还请陛下天阅。”季刚易维持动作不变,章帝眼色一转,孟伟当即会意将季刚易手中的奏折拿来。
“陛下。”
章帝冷着脸接过奏折,从看开始,他的脸色变化之复杂,看到最后他脸色阴沉得好似千年寒冰,这整个甘露殿里如同置身于冰窖之中,再待些许说不得会结霜
但甘露殿里的宫女太监谁都不敢动,生怕撞在章帝的枪杆子上,成了那牺牲品,只得屏气装背景板,
“爱卿奏折里所写,可是真的”
“臣不敢隐瞒陛下。”季刚易道,“臣无法追查证实那人话语是否真实,奏折里的一切都是那人告知臣。”
“此事涉及皇室,臣不敢善作主张,只能将他所说之事全数写下来,禀告陛下,请陛下定夺。”
章帝看着御案上的奏折,眸色阴冷,道,“今天哪个皇儿出宫了”
孟伟一看旁边的小太监,小太监做了手势,孟伟有数,道,“回陛下,是四公主。”
“四儿”章帝脸色越加难看,他看着季刚易,道,“这件事朕会给爱卿一个交代。”
“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季刚易哪还听不出章帝言外之意,他正直道,“而且那时很多百姓围观,恐怕这件事已经在民间传遍。”
季刚易这是拿民意给章帝施压
然而章帝却没有一点反驳的话,季刚易是他的近臣,他恨欣赏季刚易这刚正不阿的性子,同时也厌恶季刚易这刚正不阿的性子,因为有时他也会被季刚易的性子弄得没台阶下台。
但这次季刚易已经很给章帝面子,没有在朝会上说出来,要不然满朝文武哗然,这件事才是真正的不可收拾。
“朕定然不会包庇”章帝咬牙道,“爱卿放心,这件事,朕一定还许林遥一个公道”
“陛下圣恩。”季刚易当即跪下叩拜称赞,但那面无表情的模样,着实膈应着章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