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皇恩浩荡!”陈太医顺嘴就恭维了康平帝一把,道:“余家有陛下的庇护,在梅花巷确是安稳,然他那一对外孙,却是从小三灾八难,父母双亡,祖母被逼火焚自尽,是许翰林的妹妹将他们养大的,吃了不少苦,家产也几乎丢的干干净净,便是之前进京,也是一路被人追杀。”
“不过两个孤儿,还有这等事?”康平帝狐疑地看了陈太医一眼。
“谁说不是?之前坊间传言,微臣也听到过,不过以为是谣传,余家放出来要博同情!”陈太医见康平帝起了疑,不敢帮得太过,随做出一副闲话八卦的样子来,道:“今儿去了孝王府,却见顾家小子在跟着孝王习武,据说是有人怀疑顾家手里有,有先太子的藏宝图,这才惹来是非。”
“藏宝图?”康平帝喃声道,这已是他第几次听说先太子的藏宝图了?“辰儿便是因此而受到追杀?”
康平帝不由想起十年前,项辰刚被送回京中时那落魄样,心中不由一阵愤恨。哪怕是先太子留有藏宝图,那东西也是他的,也是朝廷的,如今倒好,什么阿狗阿猫都想来抢夺。居然连幼童都不放过,实在可恶之极。
“来人,传旨!”康平帝高喝一声。要知道,先太子是因谋逆而被废的,对方惦记着先太子传言中的东西,不就是惦记着他这龙椅,他的江山么?
康平帝身边的大太监闻讯匆忙赶来。陈太医见状,便伏身告退。康平帝此时正愤怒不已。不过是挥挥手,就让陈太医下去了。
出了御书房,陈太医这才略松了口气。仰首望了望天空,突然觉得自己除了治病救人,还干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心中激动不已,便想着一会差人去知会陈沧一声,也不枉他伏低做小的。
隔天,宫中各种名贵药材如流水般送入孝王府,不由引起来各方的侧目。自从先太子出事后,康平帝鲜少这样关心过这个皇长孙。便是项辰力挫胡人,将胡人赶入胡地三百里,康平帝也不过不痛不痒地将他从孝郡王晋封为孝王这么一个虚衔,连块封地都不曾给过。
如今康平帝来了这么一出,各方不由想莫不是康平帝要重新提携孝王了?
到了腊八这一日,宫中给各家送腊八粥的名单上,居然有梅花巷余家。
到了腊月二十早朝,康平帝便宣旨恩赦余家,余至忠官复原职,余钰清追封忠义公。
消息一出来,各方更是人心浮动,甚至有传言,康平帝要给先太子平反了。心思活络的人家不由就想得很长远,一旦先太子平反,那么孝王做为皇长孙,又有赫赫军功,说不定康平帝越过贤王,秀王,立皇太孙也不一定。
一时间,汝宁公主府便接到了各家的拜贴无数,往来求见的络绎不绝。
“都是些见风使舵的势利小人!”汝宁公主将拜贴往地上一砸,愤然道。当初项辰初回京时,她特意为项辰办的花会,一个个托病抱恙侍疾,推辞不到。好像项辰是什么煞星一般,如果瞧着项辰得了康平帝几分圣宠,一个个倒想来结亲了。这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这些个人,您心里有数就行,别为这些不相干的人置气,白白伤了自己的身子!”汝定公主的贴身嬷嬷蹲下去,将拜贴一张一张地拾了起来。“不过,孝王毕竟年岁不小了,这亲事,却是该定下来了,如今趁着皇上对殿下上了心,您仔细地相看一个合心意的才是。”
“我瞧着合心意又有何用?你看他哪有半点上心的样子?”说到项辰的亲事,汝宁公主更是闹心,不由想起来之前项辰单枪匹马去救许慎言的事来,道:“你说,元喆是不是真的瞧上了许翰林家那个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