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辰就站在道旁,瞧着许慎言低眉顺眼从他身旁经过,碧玉簪子衬着一头黑鸦鸦的秀发,更显几分脱俗。项辰看了那簪子几眼,突然出声道:“许姑娘请留步!”
许慎言脚步一顿。余老夫人等人不解地回头。项辰肃着脸,道:“诸位门口稍候,我有几句话想问许姑娘。”
项辰都这般说了,哪怕柳氏再不放心,也不敢强行留下,只是担忧地看了一眼许慎言。许慎言点了点头。柳氏这才惴惴不安地随着余老夫人出了二门。
项辰待瞧不见众人的身影了,这才调转目光看着许慎言,久久不曾开口。
许慎言被他瞧得心中发怵,不由吞了吞口水,道:“不知王爷有何吩咐!”
项辰噎了一下,脸色一冷,如赌气般道:“往后,见着嘉柔郡主远着些。没事别到处乱跑!”
许慎言心中本就不愿出来应酬,本以为只是一个花会,谁曾想这嘉柔郡主会发神经?说来说去,还不是这位大将军王惹的烂桃花,她只是受了无妄之灾好么?许慎言心中厌极,不由带出了几分讥讽之意,道:“民女谨遵教讳,不过,还望王爷将您家那位郡主看牢了,别跟个疯狗似的出来到处乱攀咬!”
项辰一个没绷住,差点笑了出来。疯狗一样的嘉柔,可真是太贴切了。只是,这是要步步留心的京城,可不是乡下,这藐视皇族的罪名可也是不小的。项辰掩了笑意,冷道:“许姑娘慎言,小心祸从口出!”
许慎言蓦然脸颊一红,明明知道他只是在警告她,让她小心说话,可是为什么听起来,当像是在叫她的闺名。
项辰瞬间也反应过来,颇有些尴尬地掩嘴干咳两声。
许慎言更觉得尴尬。她刚才一定是昏了头了,对一个王爷说他们家的郡主是疯狗。真是有辱爹爹给她起名的本意。她怎么就是不长记性,改不了这多嘴的毛病?她还是早些回家来得稳妥些。
“此事民女记下了,王爷若是没有别的吩咐,那民女先回去了。”许慎言匆忙一福,转身就跑。
项辰眼睁睁看着人跑得远了,拳头一紧,掌中传来一声脆响,这才惊觉,摊开手,将将修复好的簪子又断成了两截。
许慎言一路急驰,不敢回头,直到瞧见柳氏等人,才慢了下来。
“怎么样了?”柳氏迎了上来,拉着许慎言左右查看。
许慎言摇摇头,正欲回答,却见顾琬宜竟也在一旁。许慎言脑海中灵光一闪,唤道:“顾姑娘也在,真是巧了!”
顾琬宜一回头,便瞧见许慎言正笑意盈盈地看着她,黑眸如墨,瞧不出情绪。身旁站着的顾琬容,却是一脸地气嘟嘟瞪着她。顾琬宜不由扬起笑脸,迎了上去,微微一福。
许慎言微微一笑,道:“今天的事,让顾姑娘费心了!”
正欲说话的顾琬宜脸色一僵,勉强笑道:“许姑姑此话从何说起?”
“你我非亲非故的,当不起顾姑娘这声姑姑!”许慎言的笑容多了几分冷意。“我以为,顾姑娘和惠安郡主是闺中密友,不曾想,顾姑娘与嘉柔郡主也是手帕之友。只不过,今日的事情顾姑娘到底是急了些。”
顾琬宜的笑容便有些挂不住了。
许慎言又道:“虽说,长兴顾家在我许慎言眼中,早已没什么名声可言,不过,看在同为女子的份上,奉劝顾姑娘一句,儿女之事,当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往后,顾姑娘还是三思而行为好!”
顾琬宜精致的小脸更是白了几分,神情带了几分仓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