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到前院不过盏茶的功夫,许慎言乖巧地跟着春心,亦步亦趋,不消时便到了。前院大堂,还坐着不少宾客,饮酒喝茶,嘁嘁喳喳,都在讨论山匪劫道,许慎行重伤之事。许慎言苍白的小脸绷得紧紧的,两手不由自主地握成拳!
穿过大堂往左,却是客栈的马房,平常幽暗的马房,这时却灯火通明!伤重的许慎行便被安置在此处。
“哥哥!”多重的伤,竟连客栈都不让进,被安置在这个关畜牲的马房?许慎言心中嗝噔一下,拔腿就跑向马房。
“令公子伤了筋脉,失血过多,非是老夫不救,实是这百年老参老夫手中也是没有!”马房中,灰衣老者望着苦苦哀求的许氏夫妇,面露难色。
“先生,求求你救救我哥哥,一定要救救我哥哥,我给您磕头了。”许慎言望着木板上躺着昏迷不醒的兄长,泪水澿然而下,双腿一软,就跪下了。
“哎,哎,快起来!”郎中见这阵仗,也急了,道:“这伤口我都处理好了,只是这伤太重,伤了元气,若没有那百年老参吊命续气,怕小公子挺不过去啊!常言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若老夫手中有这老参,焉有不拿出来之理!”
闻言,许平川顿时老泪纵横,这次返乡,盘缠用去大半,加上水灾,他又疾病缠身,余下银两无几,那百年老参本就是稀罕之物,有市无价,之前求遍了泗安镇各大药堂,却未能寻来零星半点,望着面前昏迷的儿子,许平川恨不得自己替了去。
“一定得是这百年人参才能救哥哥么?没别的可替代么?”许慎言眨巴着眼,期盼地看着郎中。
郎中长长一叹,道:“这样重的伤,年头越老,活命的机会越大!”
这一句,如判死刑一般,马房内陷入冗长的死寂,只听得有细碎的脚步迅速地奔离,一声一响,如踩在心窝上,悲伤,绝望迅速蔓延开来,笼罩着许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