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禅用肩膀的布料蹭掉额角的冷汗,吞了口唾沫说:“大约有一百担。”
一百担,那还真不算少……玉珥伸手轻轻按了按已经蒸熟了的豆腐,顺手捏了一块起来,在鼻尖轻轻嗅了嗅,又问:“都送到什么地方?”
“……陆丰、平阳、同心……还有白鹤,这些地方不算远,马车走个两三时辰就到,能确保豆腐新鲜。”刘禅连忙回答。
事实上豆腐送到什么地方去,萧何早就调查清楚,此时再问不过是试探他是否诚实,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玉珥也就不再问这些废话,直达重点:“这些豆腐怎么卖?一担多少块?一马车多少担?”
“一文钱一块,一担大约三百块,一马车有二十五担。”
“这么算,一马车豆腐也就七千五百文,折算下来也不过是七八两白银。”玉珥微微皱着眉头,似乎对这个数字不甚满意地摇摇头。
刘禅道:“小本生意,小本生意。”
玉珥轻笑了几声,语气别有深意,无神的眼眸准确无误地落在刘禅身上,睨着他似笑非笑道:“这哪是小本生意,简直就是赔钱生意,卖七八两白银的豆腐,还倒赔整整五千两白银,简直亏大了啊!”
铸成一个马车厢,需要将近三百一十二斤的白银,也就是五千两白银,所以玉珥才说他卖出去七八两白银就要倒赔是五千两白银。
刘禅脚一软,险些又跪下了:“大大人,您说什么,草民听不懂。”
“本官很忙,没时间浪费给你。”玉珥说着手轻轻一挥,就有四个军士抬着一个马车厢进来,马车厢厢壁上还印着他们‘西施’的招牌,玉珥手搭在车厢上,轻轻地敲了敲,只听见沉闷的响声。
她故作好奇地挑挑眉:“刘老板,能否和我解释一下,你们这马车厢是用什么材料做成的?木头?铁?还是铜?敲着还挺厚重的。”
“这、这是……这是……”刘禅‘这’了半天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含含糊糊支支吾吾,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嫌疑很大。
萧何是习武之人,最讨厌婆婆妈妈,这刘禅简直是来浪费时间,恼得想一脚踹过去:“这就是白银所铸!”
所谓铁证如山,除了这一个白银所铸的银马车厢外,在豆腐坊的后院还藏着没来得及送出的三个银马车厢,这下刘禅才知道他们是有备而来,根本不是他能糊弄过去的,只好乖乖认罪,跪地求饶。
但这刘禅却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一开始玉珥也以为他事到如今还不肯老实交代,便让郑和直接把人押到大牢刑罚伺候,把人抽了一顿,这刘禅哭得鼻涕眼泪都下来了,连声祈求,那模样不想是知情不报,倒像是当真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玉珥摩擦着下巴,人正在昏暗处,看不清她眼底的无神,也看不清她脸上的凝重:“你当真什么都不知道?”
还没等刘禅开口,郑和就气呼呼地说:“卑职瞧他就是个硬骨头,死到临头还嘴硬!他是西施豆腐作坊的老板,银马车在他手上周转,他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