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朝堂的事，都没见你这么较真过！”红袖不由叹气。
“不能不较真。朝堂论事，虽不能朝令夕改，却不至于定下了再无机变可能。但，嫁人可是一次定终身！一朝错嫁，一辈子悔恨。过日子，可不是两口子对眼成的，家里只要有一个难缠的，哪怕不是公婆、姑嫂、叔伯，只是那七大姑八大姨的亲戚，也够人受的。”
红袖没了耐性，摊手道：“那暂时放一放吧，让朝的大人们打着挑选天子门生的旗号，给你找些青年才俊来，然后，让红门的人去摸清详尽底细。等那祖宗八辈儿的资料都弄齐了再交给你，那时候挑起来也能省些气力。”
“此言有理！”鬼眉闻言欢喜。突然听见下头回报，说是裴大人求见，顿时笑意减退不少。
红袖不知里，拍额道：“哎呀，瞧我这脑子，竟给忘了！你不在家的时候，他都来问过好几回了。若不是知道他的根底，我还以为他这是要算着时间作乱呢！你赶紧见见吧，许是什么要紧的秘事。我先回避了。”
“不用。早说了，有事明天朝再报。若是要紧的秘事，他也大可递个折子进来。”鬼眉一把拽住红袖，对下道，“照我这话去回，他若还不走，你随便找个理由打发了他。”
“你干嘛不见他？他，得罪你了？”红袖不解。
“没有。”
“那为什么？”
“烦！”
过了一会儿，下头来报，说是，蓝翎和裴永炎在御书房门口吵起来了。
鬼眉只得无奈地揉揉太阳穴，更衣摆驾，去了前头。过了议事殿，刚刚拐了个弯，还不及到地方，听见两人扯着嗓子对喊，一个一个声音高。
“我说是是，你还废什么话！一个毛小子，整天惦记的都是什么？！”蓝翎的声音，少有的怒吼。
“你这不是胡说八道嘛！我现今十六，那会儿约莫两三岁，这都是十三四年前的事了。你瞧着不过二十出头模样，十三四年前，你才多大？算是易容，小孩子还能扮老头儿？你是生来这么高的个子，还是，那会儿这模样，十多年来不曾变老？这不成了妖怪嘛！”裴永炎，声音里还带着些许稚嫩，却喊得气十足。
“我生来这模样，管得着吗？！”
“那真的是妖怪了！”
“没毛小子，你再骂一句试试！”
“我没骂你，是你自己说的。生来弱冠之年模样，不是妖怪，还能是什么？”
蓝翎不曾再接着对喊，随手自旁边的花树摘了几片叶子，然后便闻起了一道乐声。
鬼眉暗道不好，一个纵跃下了龙辇，直奔御书房门前。乖乖，玩大发了！蓝翎和人吵架不稀；扯着嗓子和人对骂，还是较罕见的；和人吵架吵到动了杀机，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