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山河其实并不是那种会太过在意他人感受的人,骨子里他还是一个衙内性子,只不过是面对逐渐沉重的现实的压力,让他不得不放下本心,按着世俗对他的要求过活并且努力向上而已。
近来的他,在旁人眼中,自可谓是春风得意,他也的确寻到了久违的那种呼朋引伴的感觉。
当然,越是在这个时候,他是越发有十分清醒的认识的,谁是单纯的酒肉朋友,而谁又是可以托付的交情,他自己心里门清。
他也更明白了一点,利益间的捆绑才是最为牢固的合作基础。
而他与郝俊之间的关系,恰恰可以说是在利益之外,这也是他区别对待郝俊,看重郝俊的原因,如果说以欧子兰这个侄女作为一条联系双方关系的纽带,甚至是一种筹码,欧山河未曾不是没有过这种想法的,但还是很快让他抛之在了脑后,他欧山河不是这样的人,也不屑去为之。
不过,眼下,对于欧家,对于欧山河来说,沪城的一切都是在朝着向好的方向在发展的,甚至已经有了超越之前一潭死水的局面的现象。
而这一切,无疑是拜郝俊这个年轻人所赐。
正所谓爱屋及乌,往日里的欧山河并不会往妙妙父亲,郝善强这类人身上多看一眼,因为根本不可能存在什么交集,但现如今,尽管身份上还是有着极大的差距,但却看着他们多了几分亲切。
邀妙妙父亲跟那莫永军同坐,在他看来不过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他也不会在对方的人事安排上多说哪怕一个字,只是立起一个姿态,他很乐意这么做。
这些情况,郝跃飞和郝善强诸人自然都不知晓。
妙妙父亲的心情一时间还无法轻易地平复下来,瞧着欧山河的目光多是热切。
欧山河是酒宴开席之后才来的,他也无心去往主桌上凑什么热闹,论拼起身份来,他还真找不出在这莲花市能跟他一道平起平坐的人。
徐林峰见状,作为下属,也只好在这一桌上陪着,听着这位欧总和自家的大哥七哥绕些家常,惊得他的眼珠子都快掉了下来。
今儿个欧山河的状态,还真是颠覆他以往对其的认知。
他脸上依旧是笑眯眯的,似乎丝毫不为这样反常的现象感到惊异,但他的眼神却不经意地一度往郝善强和郝跃飞这二位的脸上瞟来,偶尔也会落在那位妙妙的父亲的脸上,但更多的还是在郝跃飞的身上流连。
徐林峰的层次还没有到能够直观地感受到欧山河近一段时间来处境从深渊爬向高峰的一个过程,所以只觉得变化太过突然,以至于连看郝跃飞,越发觉得这位表兄弟中的七哥高深莫测起来,这样的心态,几乎和郝善强如出一辙。
看欧山河和郝家几个兄弟说话的架势和语气,妙妙父亲之前的些许疑惑早已烟消云散,这个欧总的确应该是看在其中某人的面上对他这个陌生人伸了一耙手的,对方是举手之劳,于他而言却是天降甘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