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化物手段
山岭绵延深处，草木茂盛之间，一座四层小楼坐落。屋顶为十字歇山顶，每层各有十二重飞檐，名为迎鹤楼。
这是江湖小栈的刘渭，专门为了交朋友开的酒楼，现在俨然是江湖各路异人聚集之所。
“喝！”
“刘掌柜，再上两坛好酒！”
已经深夜，迎鹤楼里仍旧灯红通明，一楼大堂坐满客人，喝酒划拳、高谈阔论好不热闹。
“咱们坐这吧。”
江南七怪进来，角落里找了张空桌坐下，四下看了一眼，人还没来。
接着向小二招招手，先要些酒菜边吃边等。
“恭喜七位扫平金刚寨，为嘉兴的百姓除了一害。”
小二过来，一边擦桌子一边笑着说道。
这件事连迎鹤楼的小二都知道了，孙老头、王一刀他们不禁微微挺直身子，难以掩饰目光中的得意。
李昆山喝着茶水，心中却是暗道，不愧是异人界第一情报机构江湖小栈，消息就是灵通。
被奉承几句，几人高兴，不禁多点了几个菜，又赏了小二几文钱。
“孙老头，你来了。”
紧接着，隔了四五张桌子，一名年轻人冲这边举举酒杯。
“阮兄弟，好久不见。”
孙老头也连忙举起酒杯，笑着打声招呼。
阮涛，青竹苑大弟子，虽然年龄不大，但作为青竹苑大师兄，在异人圈里有些地位。
孙老头和阮涛也只是两三面的缘分而已，此番阮涛主动打招呼，让孙老头腰板不禁又挺直许多，还没喝酒，就已经是红光满面。
“大师兄。”
阮涛边上，一个瘦小青年，低声询问一句。
“那些人谁啊，怎么没听说过。”
“他们几个在嘉兴一带活动，为首的孙老头是个禽兽师，其他人也多是些跑江湖或者市井手段，没有师门，你当然没听过。”
“嘁，这种江湖杂耍也跑来迎鹤楼凑热闹，也不看看自己身份。”
青年冷哼一声，又是疑惑。
“大师兄你跟他们接触什么劲。”
“你懂什么，多个朋友多条路，多认识一些人总没坏处。”
阮涛说一句，索性拿起酒杯，去和大堂里其他门派的门人交际。
江南七怪这边基本不认识什么人，和阮涛打完招呼之后，自顾自的一边喝酒吃菜一边交谈。
“等会你们都别说话，我跟他谈，争取十根小黄鱼拿下！”
“应该差不多，我早就打听过了，那老小子穷的都卖老婆闺女了，兴许五六根小黄鱼就能行。”
“你们到底要买什么。”
李昆山只知道，他们这次来迎鹤楼，其实是要买件东西，具体是什么也没问。
原本，他也只是想见识见识异人聚集的迎鹤楼而已。
此时听到价格，不禁有些好奇。
“什么东西，要用小黄鱼，而且这么多。”
“当然是好东西。”
几人相视一眼，都是一脸神秘。
“来了！”
说着话，一个身形枯瘦，穿着破烂的山羊胡子老头走进来。
孙老头连忙起身，冲他招招手。
那人看见，径直走过来，在最后一个空位坐下。
拿起旁边周乞儿的酒杯就喝，没有筷子，直接伸手抓着菜就往嘴里塞。
李昆山筷子放下，端着酒杯看着这人，这打扮这吃相，想来是穷疯了。不禁越发好奇，他身上能有什么宝贝，值十来根小黄鱼。
“也不知道多点的肉。”
将最后一根鸡爪子嗦罗干净，骨头随手扔在桌子上，山羊胡子老头手指甲抠着牙缝，冷哼一声直接说道。
“十三根小黄鱼，少一个大子儿，想都甭想！”
“多少！”
听到这个数，几人不禁瞪大眼睛，都是一脸意外。
冯秀才压压手，示意大家不要着急，看他的，接着转向山羊胡子老头，笑笑说道。
“明人不说暗话，我们早就打听清楚，你这些年抽大烟，不但把家底抽没了，甚至老婆闺女都卖了。”
“怎着老子乐意！”
“是是，这确实不干我们的事。”
冯秀才一脸淡定，继续说道。
“你身上现在怕是一文钱都没有，出了这个门，不出十天半月，怕是就要饿死在路边。就您老这幅身板，早被大烟掏空了，就算去抢，也使不出本事了吧。”
“嗯，你说的不错，又怎么着。”
“现在，只要你跟我们做成这笔买卖，别说吃的喝的，下半辈子抽大烟的钱也够了，甚至，还能赎回来你的老婆闺女。”
“你能不能别磨磨叽叽。”
山羊胡子老头一脸不耐烦，忽然冷笑。
“你是不是想说，除了你们，没人买我的手段，离了你们，我就得饿死。”
“呃，你自己清楚就好。”
“老子当然清楚！但你们也得知道，老子的手段是我师父他老人家传的，我现在拿来换钱，就够对不起他老人家的了，但是没法啊，谁让我染上那口了呢。”
“那你还不……”
“但是！”
山羊胡子老头轻哼一声，浑浊的目光竟出奇的坚定。
“我要是把他老人家传我的手段贱卖了，我死了也没脸去见他老人家！所以，十三根小黄鱼，一根也不能少，要是不成，我饿死路边是我活该！”
“你……”
之前还一副胸有成竹的冯秀才，瞬间语塞。
他万万没想到，为了抽大烟可以卖老婆闺女，已经沦落到要饭地步的老头，竟然还有坚持的东西。
六人相视一眼，都是眉头皱起。
“我们商量一下。”
紧接着，六人起身，到旁边商议。
山羊胡子老头撇了一眼，没有在意，用手往嘴里捞盘子里的菜汤。
过了一会儿，孙老头他们回来，表情阴沉。
“十二根！我们商量过来，最多十二根小黄鱼！”
“没钱还谈个屁！”
山羊胡子老头冷哼一声，起身就往外走。
“哎！你等一下。”
见状，几人连忙把他拦住，面露为难。
“再商量嘛！”
“十三根小黄鱼。”
“可是，我们凑了凑，就只有十二根小黄鱼。”
“那等你们凑齐再说吧。”
“不是，我们能等，你能等吗！”
冯秀才一脸着急，等他们凑齐十三根小黄鱼，这老小子恐怕都嗝屁了，还怎么做这笔买卖。
“嘿那就怪你们运气不好了。”
山羊胡子老头咧嘴一笑，露出满嘴的烂牙，仍旧没有丝毫余地。
“我说。”
李昆山听了半天，大体也清楚了。
孙老头他们是要买这个烟鬼的手段，异人手段！
对于各家来说，手段都是不传之秘，这老烟鬼愿意卖，已经很不容易，想必还是烟瘾勾的，所以要用小黄鱼也就无可厚非。
只是李昆山有些不理解，孙老头他们为什么要买，买了给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