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晓梦缓缓抬起自己无神的双眼,还没来得及看清那人的脸庞,就听闻头顶传来一个温柔又稚嫩的男子的声音:“一个人坐在这儿干嘛!我还以为你多么神通广大,怎么能让自己变成这副模样!”。
听见那人的声音,庄晓梦抬起的脑袋顿时又低垂下去,并有气无力地说道:“你来这儿做什么?看我笑话吗?”。
只见那男子在庄晓梦身旁坐下后,继续说道:“听英姨说你在找我。早上看见新闻,就猜到你会来警察局。我下车的时候正好看见你一个人走在马路上,我担......”。说到这儿,周若夷突然停顿下来,转而岔开话题说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见庄晓梦始终无动于衷,周若夷只好站起身去搀扶庄晓梦。可就在此时,他忽然听闻庄晓梦柔弱的声线自下方缓缓飘上来,道:“周若夷,你和洛阳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不对,你这么恨我,洛阳又不可能继续和你合作,所以你们应当没有什么联系才对。可是洛阳......”。
“庄晓梦!你能不能清醒一点!洛阳死了就是死了!为了一个外人,你有必要这么伤心欲绝吗?什么时候,什么时候你才能看看你身边的人,比起她们,我到底是哪里让你看不上了?”。看见弱不禁风的庄晓梦只穿着一身单薄的睡衣在大街上游走了这么久,双眼无神,整个人就像被抽走了脊柱一般仿佛随时都要散架了似的,周若夷只觉胸中的酸楚顿时令他怒上心头,便忍不住冲庄晓梦吼道!
就在周若夷对着庄晓梦怒吼之际,突然庄晓梦朝着他的双腿直直扑了上来。周若夷冷不丁被庄晓梦突然的靠近给吓了一跳,整个人僵在原地许久不敢动弹。直到他感觉双腿发酸,自己快要站不住时,这才忍不住低下头看着庄晓梦的头顶,并用手轻拍着庄晓梦的肩膀,说:“你,你好了没?我站不住了。你好了就赶紧起来,别吹凉了!”。
周若夷轻拍了庄晓梦许久仍未见她有什么反应,这才皱着眉头,双手扶住庄晓梦的双肩,蹲下身来。此时,他才发觉,庄晓梦哪里是靠着他休息,分明是晕厥了过去。在周若夷久唤庄晓梦未醒之际,于是,他赶忙将庄晓梦抱起,并把她送往了医院。
“不行!我不能害时喻。一定还有别的办法......实在不行我们把老家的房子卖了好不好?不管怎么样,我不能让时喻出事!”。还在睡梦中的庄晓梦迷迷糊糊间听见隔壁房子内,孟晴和庄鸣巍的争吵声!
“就算你把房子卖了也没用!这么大的亏空,我们根本补不上!砷湾那个工程是给上面建的,人家投入了几百亿,哪是我们这区区几个亿可以填的。”。庄鸣巍充满焦虑的声音透过墙壁传入庄晓梦的耳朵。
“那也不行!就算公司破产,我们去坐牢,我也不能害人!当初要不是时喻帮忙,我早就死了!做人不能这么忘恩负义!”。孟晴仍旧坚持反对着庄鸣巍的提议。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怎么解决!如果不让林氏集团搅进来,这笔负债我们根本就承受不起!不然让她替我们做担保,时家是大家族,在金融行业最是说得上话。”。庄鸣巍见孟晴始终不同意自己的解决办法,只好改变思路。
而另一边,孟晴一直都沉默着没有回应。许久,庄晓梦才听闻孟晴说起:“你当初就不应该接这个案子,我总觉得这里面有陷阱。那个什么书记,上次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驳了他的面子,这次竟然点名让你去做,原来是为了塞一个工程师进来。那财务总监还跟他有关系,这次亏空肯定那个人在背后做了手脚!你就是不长记性,什么都想接,也不看什么人!”。
庄鸣巍则一脸不耐烦的口吻说道:“哎呀!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明早让晓梦去接时喻吧!她最喜欢晓梦,肯定毫不犹豫就跟着她来了。等她到了,你再好好跟她说说。”。
孟晴好似仍旧有些为难,大约过了近半刻钟才听见她再次说起:“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还有那个司机,你跟他打好招呼,不要动什么歪心思!不然我饶不了你们俩。时喻手上有近半林氏的股份,她要是出了什么事,林氏集团肯定会受到打击,到时候不仅你收购不了林氏,还可能连累到我们自己。”。
庄鸣巍见孟晴终于应下,整个人笑开了花儿似的,连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温和起来:“知道,知道。一切听夫人的!对了,晓梦那儿你可什么也别说,我怕那孩子多心。”。
孟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地说道:“还用你说。晓梦是我的孩子,我只希望她这辈子能够在我们的庇护下,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过完一生!”。
听到这儿,庄晓梦想起身冲出去叫住自己的父母,不让她们离开这栋房子。可她只觉自己全身都像是被符咒加身给控制住了一样,全身动弹不了,就连声音也发不出!只能任由不远处的父母轻缓的脚步声渐渐远离......
不知过了多久,庄晓梦迷朦之中感觉耳旁有沙沙的声音在响动,她缓缓睁开眼,只见头顶挂着一瓶透明的液体。倒吊的药瓶里的液体正顺着一根透明的导管进入自己的身体。而在她的右手边上则坐着正威严以待,紧盯着电脑屏幕眉头紧蹙的林樾归。
庄晓梦想坐起身来,却感觉周身无力;她想叫出声来,却觉喉间干裂,任凭她怎么努力也说不出话来。好在,林樾归晃眼间余光察觉到庄晓梦放在床沿的手指动了动,这才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原本他以为庄晓梦像以往一样,只是手指微动有苏醒的迹象,所以并未太过在意;然而等到他看清庄晓梦真的醒过来后,这才赶紧放下手中的电脑,将自己的脑袋凑上前来,温柔关心道:“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林樾归一边关心着庄晓梦,一边伸出手轻抚着她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