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晚深夜,我都会去浴室几次。怀孕后,我的身体总是无法安稳入睡,总是有一种压迫感,几乎每个小时都需要起来去厕所。可是,过去四天,每当我从浴室准备离开时,我总会在镜子里从眼角瞥见一个不对劲的影像——那是我,依旧站在镜前,眼神呆滞地看着我离开。像是另一个我,注视着我离开,目光冷漠,仿佛它不打算离开,直到我走出浴室的那一刻。
最初,我以为是幻觉,可能是太累了,眼睛有点模糊。可这个现象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每当我试图瞥一眼镜中的自己,那一刻我会感到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惧,仿佛镜中的我根本不属于这个空间。我开始不敢正视镜子,每次离开浴室时,我几乎是闭着眼睛,快速走出,生怕再次看到那张陌生的脸。
我没有告诉丈夫,因为我知道他一定会当做无关紧要的事,或者说是我的焦虑所引起的幻觉。但事实上,那个影像越来越清晰,每次我看到它,心跳都会猛然加速,脚步不自觉地加快,仿佛那镜中的我,不再是我。
今天中午,我在床上小睡了一会儿,丈夫坐在床旁边的椅子上,低头看电视。我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浅睡眠的状态,身体疲倦而沉重,脑袋也渐渐模糊。突然间,我被一种莫名的感觉唤醒,睁开眼时,丈夫的眼神显得有些不对劲。他的目光充满了困惑和不安。
他告诉我,刚才他看到我坐起身来,然后倒着爬到床边,仿佛是一只不受控制的木偶,缓慢而不自然地靠近床的边缘,最后停在了卧室门口。那一瞬间,他的心跳加速,因为他看到了我,却觉得不对劲——我怀孕已经进入最后一个月,行动笨拙,爬起来不仅艰难而且极其痛苦,他觉得我不可能做出这种动作。
“当我叫你时,你没有反应。”他继续说,“我看了看门,发现你根本不在那儿。你还在床上睡着。”
他顿了顿,眼神里透出一种惊恐。“我开始觉得不对劲,但我以为是自己眼花了,直到我回头看到你还在睡。那一刻,我觉得很不安。”
我浑身一震,心脏猛地跳了两下。虽然我并未做出那些动作,可我脑海中依然涌现出那一幕的影像。那不是梦,也不是他看错了。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我在浴室里看到的那个影像,可能不是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