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士英铁了心要把事儿弄个水落石出,便私下里遣人,火急火燎地邀了锦衣卫督头冯可宗,往自家府邸来。
没多会儿,冯可宗大步迈进府门。
只见他身姿笔挺,仿若苍松傲立,面容冷峻坚毅,剑眉斜飞,透着股英气。
那狭长眼眸里,寒光微闪,高挺鼻梁下,厚唇紧闭,嘴角微微下抿,整齐的胡须打理得一丝不苟。
单瞧这模样,活脱脱就是个忠肝义胆的良将,任谁也想不到,他竟在锦衣卫里当差,干着那侦缉刺探的活儿。
冯可宗乃明末画家冯起震的四子,出生在山东青州府临朐县,他家在当地,可是响当当的名门望族,根基深厚,颇具影响力。
“哎呀,可宗来了,快,快进来,屋里请,咱一道喝口茶!”
马士英满脸堆笑,热情得好似一团火,拉着冯可宗就往书房去。
两人分宾主落座,府里的丫鬟轻手轻脚地送上茶水。
热气腾腾的茶香弥漫开来,两人各自端起茶盏,轻轻呷了一口。
这时,马士英放下杯子,神色一正,开口道:“可宗啊,你我相识多年,也不是外人,我就跟你直说了。
如今朝堂之上,似有一股暗流涌动,背后怕是有股势力在串联众人,隐隐都快形成一股能和我分庭抗礼的大势力了。你可知,这背后的主谋是谁?”
冯可宗神色平静,仿若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不紧不慢地问道:“阁老所言的‘异处’,具体指的是哪方面呢?”
“嗨,跟你还卖什么关子。”
马士英摆了摆手,“朝堂上的事儿,你我心里都有数。
最近,韩公公和阮大人,平日里跟我走得挺近的,却突然疏远了,我是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你说,这事儿背后,是不是藏着什么我不知道的内情?”
冯可宗心底暗忖,面上却不动声色,慢悠悠地放下茶盏,沉思片刻后说道:“阁老,我与您向来同进同退。不过,据我所知,这些大人常跟着郭提督外出寻墨,至于更深层的事儿,我还真不太清楚。”
“郭之龙?” 马士英眉头一皱,低声呢喃。
冯可宗没再接话,只是端起茶盅,修长手指轻轻捏着茶盖,缓缓拨弄着茶面上的浮沫,而后举到嘴边,轻抿一口,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马士英见状,也陷入了沉思,眉头拧成了个“川”字。
半晌,他猛地抬头,话锋一转:“对了,户部侍郎的位子,空了好些日子了。听说你外甥在礼部做事勤勉,才华出众,可有这回事?”
冯可宗一听,立马放下茶盏,神色凝重起来,拱手说道:“阁老放心,这事儿我一定彻查清楚,看看是否对皇上不利。
只是眼下,我还负责着伪太子案,实在抽不出太多精力,恐怕得花些时间。还望阁老能多担待,稍作等待。”
马士英微微点头,叹了口气道:“我懂你的难处。可现在左良玉那家伙心怀不轨,打着清军侧翼的旗号,从武昌调兵而来,我这心里,实在是放心不下啊!”
“阁老莫忧,锦衣卫定会尽快查清此事,给阁老一个满意的交待。” 冯可宗斩钉截铁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