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中年男人此刻脑子一片混沌,直到被狠狠扔在地上,摔得他龇牙咧嘴。
这才猛然回过神来:自己这是被挟持了!可究竟是谁?为何要对自己下手?
还没等他想明白,眼上的布匹被粗暴地扯下,昏暗的烛光摇曳,面前站着三个虎背熊腰的大汉和一个身着黑衫的青年。
此时阴暗潮湿的废弃宅院里,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为首的黑衫青年郭黑子,宛如一尊冷峻的煞神,居高临下地睨视着脚下瘫软如泥的中年男人,那目光仿若实质化的寒刀。
“阁下,咱们明人不说暗话。”郭黑子终于开了口,声音冷硬得不带一丝温度,在这寂静的空间里回荡,
“这几日,我可是跟着你跑断了腿,你也能跟我透透底了,你究竟是谁?在石家又是干什么的?”
中年男人眼神慌乱地闪躲着,像只受惊的老鼠,妄图从那如炬的目光下寻得一丝庇护。
可郭黑子又怎会轻易放过,只见他冷哼一声,长腿一迈,猛地蹲下身子,铁钳般的大手揪住这男人的头发,用力一扯,中年男人的脸被迫扬起,疼得他眼眶泛红。
“你别以为装傻充愣就能糊弄过去,”郭黑子凑近中年男人的耳边,压低声音,却字字如雷,“我既然能把你绑到这儿,就有法子让你开口。来人呐,给我废了他的生殖根,我看他还怎么惦记布行那寡妇!”
中年男人闻言,瞳孔瞬间放大,眼中满是惊恐,他拼命挣扎,双脚胡乱蹬地,试图往后退去,奈何被两个如熊般壮硕的彪形大汉死死钳住臂膀,动弹不得。
另一人阴恻恻地抽出短刃,缓缓蹲下,作势就要去扒他的裤子。
“不要!不要啊!”中年男人扯着嗓子嘶喊,声线都变了调,忙不迭地使劲点头。
郭黑子见状,抬手一挥,那三人极有默契地退到一旁。他伸手一把扯下中年男人嘴里的布团,再次问道:“你现在愿意说了吗?”
“我说!我说!好汉饶命啊!”中年男人忙不迭地应着,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浸湿了衣领。
“哼,算你识相。”郭黑子不耐烦地蹙了蹙眉,“你叫什么?在石家是做什么的?做了多久?”
“小的叫石贵,打小儿就在石家长大,如今做管家已有十年之久了。”石贵喘着粗气,语速飞快,生怕慢上一拍又惹来祸端。
“在石家待了这么久,石家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你肯定门儿清,给我详细说说。”
郭黑子微微眯起眼,危险的光芒一闪而过,“胆敢隐瞒……哼,我会让你生不如死,还有你那相好的,我会让她也尝尝你受的这些滋味儿。”
石贵一听这话,心底一哆嗦。
布行那寡妇与他相好多年,在他的暗中帮衬下,开起了布行生意,为他育有一子。
平日里,他将这对母子视若珍宝,捧在手心里呵护着,怎敢拿他们冒险。
“我说,我全都说!”石贵咬了咬牙,彻底没了抵抗的心思,
“石家是这归德府城最大的商行,生意那叫一个庞杂,粮食、布坊、盐、马匹……各行各业都有涉猎,每项生意都安排了一个管事……”
“等等!”郭黑子目光一凛,打断道,“你刚才提到马匹的经营,那最近这段时间,可曾有大量马匹运到?”
“有!有!”石贵脑袋点得像捣蒜,“前几天,负责骡马的管事向老爷禀报,说是新近到了差不多千匹的好马,这批货一出手,石家能赚得盆满钵满呐!”
郭黑子心中一动,他知晓旅帅正是因为马厂集的百姓惨遭屠戮、马匹被抢一事大发雷霆,这才调他和李富贵前来归德府掌管黑云卫。
听这石管家所言,莫非这石家就是罪魁祸首?看来,此番找这石管家,还真是找对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