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云海踏入周云营帐,见帐内无人,便轻声唤道:“大哥,可是你找我?”
周云见方云海前来,赶忙起身,拉着他一同坐下,说道:“云海,快过来!”接着,又朝帐外的警卫高声吩咐:“去伙房让他们炒两个菜来。”
两人刚坐下不久,饭菜便已上桌。他们用餐速度颇快,饭后用茶水漱了口,警卫将碗碟撤下后,周云开口问道:“云海,如今城里可有消息传来?”
方云海摇了摇头,回应道:“仅在开始时收到一封信件,通报了潞安城内的基本情形,此后便再无音信了。”
“那人是否可靠?”
“应当无碍,他的家人皆在我们掌控之中。”
“他在城中能发挥多大作用?”
“这……实难断言。我们派进去的是他亲弟弟,且已传递过两次情报,照常理而言,应无大碍。”
“好,此事务必严守机密,即便事成之后,也要保密,我对他还有其他安排。”
就在两兄弟于营帐中密谈之际,潞安府衙内却是一片争执之声。
当下潞安府由大顺军参将刘宏率三千五百兵马镇守,另有两名副将辅佐。潞安府知府钱瑞安乃是前明降官,年约五十,面相忠厚。
此刻府衙内坐着五人,除刘宏、钱瑞安以及两名副将外,还有潞安府同知贾文平。
他们争论的焦点在于是否出城迎战。
从当前态势来看,知府衙门的两位官员均不赞同出城,军方之中,副将黎川亦持反对意见,其余两人则力主出城迎敌。
参将刘宏不屑地瞥了副将黎川一眼,随后与副将赵世昌对视,无奈地摇了摇头。
此次军议不欢而散,刘宏与赵世昌结伴登上城头,望着城外密密麻麻的营寨。
“赵副将,你看城外有多少兵马?”
赵副将思索片刻后答道:“骑兵在内,约有三千之众。”
“哈哈哈……这帮懦夫,连三千敌军都不敢出城一战,咱们的兵力与对方相差无几吧?”
“或许是对咱们缺乏信任。”
刘宏眼中怒火中烧,说道:“钱瑞安之流贪生怕死,我尚可理解,可这黎川竟也与他们同流合污,莫非他已被……”
赵世昌急忙上前拱手道:“将军慎言,此处人多口杂,谨防隔墙有耳。再者,末将不信黎副将会是那般人,毕竟咱们都是生死与共的兄弟,不是吗?”
“是啊!我亦不愿相信,然自从皇上兵败山海关,被迫撤离北京,又退出山西,其间还杀了李岩,人心已然离散,众人各怀心思。赵副将,你说呢?”言罢,刘宏以冷峻的目光紧紧盯着赵世昌。
“末将誓死追随皇上与将军。”赵世昌坦然迎向刘宏的逼视。
刘宏凝视许久,方道:“如此便好,我对你自是信任。日后你需留意黎川,莫要被人暗中算计。如今时局动荡,不得不防啊!”
赵世昌点头称是,刘宏遂转身走下城头,回了兵营。
赵世昌独自站在城头,望着城外营帐发愣,此刻才抬手擦去额头冷汗,刘宏的威严气势着实令人生畏。
与此同时,在知府衙内的三堂之中,知府钱瑞安正与同知贾文平和副将黎川饮酒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