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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府。
殿议结束后,上官南一路低头凝思,对周遭的武林豪杰视而不见,未与他们搭话。
马副堂主如影随形,默默追随。
随着上官南步入大门,一条宽阔的青石小径赫然映入眼帘,两旁整齐地排列着修剪得极为精致的各种树木。
小径蜿蜒前行,引领着他们来到了正厅所在之处。
大厅中央,摆放着一组深褐色的实木茶几,墙壁上挂着几幅名家字画。
正厅靠近窗户的一侧,几把藤椅与一张圆桌,正悠闲的等待着主人的到来。于此处,可以尽情地沐浴阳光,欣赏窗外的美丽景致。
上官南悠然卧于藤椅之上,任日光照射他白皙漂亮的脸庞,轻轻闭上双眸,手指轻轻揉了揉略显疲惫的鼻梁。
片刻后,他缓缓开口,向恭立于侧后方的马副堂主问道:“派去寻访付宝之人,可有消息传来。”
马副堂主心中一凛,恭敬地答道:“上官先生,多番寻获,却也多番失去踪迹。”
马副堂主稍作停顿,继而满心疑惑地问道:“先生昔日既已笃定当初选择付王,缘何如今又去寻那付宝?如若当初先生择付宝而非付王,今日之局势,会否乃另一番光景呢?”
上官南轻轻叹气说道:“付宝状似毫无心机,易于掌控,比较容易拿捏,实则他生性纯良,品性高洁,凡涉及大仁大义之事,他一向则自有原则……”
此时,丫鬟轻盈步至,恭送新沏香茗。
茶香袅袅,芳香四溢,瞬间弥漫整个空间,令人心旷神怡。
上官南忍不住起身,徐徐端起一杯,浅尝一口,方重回藤椅,继续言道:
“更何况,付宝身后,尚有其父付强的鼎力支持,且身边能人辈出。反观付王,虽聪颖无双,却毫无建树,整日沉迷于花天酒地,风月场所。
身边之人亦尽皆阿谀奉承之倍,表象之上似乎人才济济,然,实则真才实学者寥寥无几。”
上官南缓缓睁开双眸,目光穿越窗外,投向那遥远的彼岸,似乎在追忆着那往昔的点点滴滴。
一旁的马副堂主,始终深不可测地颔首不语,面容隐匿于阴影之中,难以窥视其表情。
此时,他突然插言道:“然则,先生,当时局势分明,付宝势力如日中天,而付王则势微力弱,若先生当时毅然立于付宝一方,或许如今先生已然乃赫赫有名之功臣,便不必受那……”
言及于此,马副堂主顿了顿,并未继续语尽。
上官南见状,抬头瞄了他一眼,接过话茬,语带深意地道:
“若意欲彰显自身之能,理应扶助弱者,如能将弱势一方扶持而起,日渐强大,则其必铭记你之深恩,从而重用不疑。
诸如此理,是故投身付王麾下,加之付王周遭尽皆谄媚之徒,真才实学者未几,于付王之处轻易可得一席之地,且日后拿捏掌控付王,亦如探囊取物,手到擒来。”
此时,上官南似因话繁而致口干,于是抬手取过茶盅。
马副堂主见状,很有眼色地为他沏上一杯热气腾腾的新鲜茶茗。
而后,马副堂主终究按耐不住而直抒胸臆,再度启齿,垂眸低语:
“先生,掌控拿捏付宝,亦为手到擒来之事,只需区区一名女人即可。”言罢,他阴恻恻地干笑两声,那笑声透露出一丝轻蔑与阴森。
上官南品抿一口香茗,含于口中,让那馥郁的茶香于口中缓缓弥漫,少顷咽下:
“不然,付宝身边尚有宝师傅以及峨眉等诸多支持他的门派之人,此名门正派,自栩正义之士,不屑一顾于此阴谋算计,置身于那个阵营,则步履维艰,束手束脚,更遑论有所作为……”
言及此处,上官南似乎方才如梦初醒一般,明白了马副堂主先前所言何意。
旋即笑了笑,继而像是蓦然记起了重要之事,抬头望向马副堂主,吩咐道:“即刻命人去查,今日大殿之上那名女子的身份与来历。”
马副堂主身形未动,口中慢悠悠地言道:“先生近日未参与殿议,故而有所不知,那女子便是北部送来和亲之人,乃北部盟主胞妹——楚燕燕也。”
“哦……”上官南以拇指与食指轻轻揉捏下颌,脸上浮现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眼神复杂多变,不知其于暗中盘算着何许计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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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部武林盟燕儿闺房。
门外,南部武林的侍卫与飘雪宫宫女并肩而立,共同守卫于燕儿闺房门口。
忽而,一阵少年的哀嚎之声自门缝中传出,哀婉凄切,令人心生怜惜。
侍卫与飘雪宫女,对望一眼,眼中皆闪过一抹无奈,却均未动。
对于此番境况,他们业已司空见惯,熟视无睹了。
终于有人收拾他们这位状若放荡不羁、玩世不恭,实则却实凶神恶煞、脾气暴躁的少年盟主了。
无论守门的侍卫亦或殿议之英雄豪杰,无不对少年盟主敬畏有加,莫敢触碰。
对他那火爆脾气与凌厉手段,闻之色变,皆唯恐避之不及,免得祸及自身。
如今,有人胆敢挑战、修理这位新任盟主的权威,敢于他头上动土,时不时的让他吃些苦头,三天两头被欺负的哀嚎连连,
侍卫们倒也颇觉幸灾乐祸、乐见其成。
楚龙鳞放荡不羁放浪形骸地仰面卧于燕儿怀中,一本正经地认真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