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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小屋。
“哥哥,哥哥。”
燕儿欢欣鼓舞地自屋中甜甜的呼唤哥哥。
练剑归来的楚龙飞,闻听燕儿的软糯呼唤,心中一紧,不敢耽搁,疾步入屋。
“哥哥,尽皆燕儿亲手所做的呐,快来品尝品尝,咦,羽扇哥哥呐?”
自燕儿醒来,便如同没事人一般,恢复了往昔的天真无邪,无忧无虑。
宛如她的生命之中,韩诡此人从未存在过一般。
这令楚龙飞反而更加忧虑挂心,他宁愿燕儿大哭一场,宣泄情绪。
然而,在楚龙飞未查之时,于他的视线之外,燕儿静静地凝望着那片幽深的竹林,眼神迷离,呆呆出神。
她没有哭闹,亦无失常。
燕儿既已痊愈,便不会再令哥哥牵挂忧心了。
燕儿将满腔的思念沉锁心底,不忍哥哥再为她的情绪所累,以超乎年龄的懂事乖巧,默默藏匿其心事。
唯有无人的静谧角落,任泪水悄然滑落,亦间或偶有忙碌之时,短暂失神片刻。
她正努力一步步走出阴霾,不再拖累大家,不再让大家为她挂牵,懂事得叫人心疼。
她将这份深沉的思念,小心翼翼地收藏,唯于哥哥晨起练剑之时,偷偷流泪,默默神伤,暗暗独品那苦涩与不舍……
* * *
欧阳伦小屋。
欧阳伦博学多才,昔日所创的蝶粉追千里之术,为飘雪宫所喜爱,竞相求教此粉制作其法。
彼时,欧阳伦正于简约小屋之内,悉心传授数位宫女其制作秘诀。
“羽扇哥哥。”一道百灵鸟儿般之清脆悦耳的呼唤之声,宛如清泉之流,划破了室内专注的研技气氛。
燕儿欢欣雀跃地蹦跳着闯入,一头扎进欧阳伦的怀抱。
全然不顾周遭众宫女瞪大眼眸。
欧阳伦略显尴尬地轻抚鼻尖,心中却满存温柔,他深知燕儿纯真率直,向来如此,从不拘泥世俗礼法。
然,往昔的俩人,皆乃隐于秘处,偷偷暗享那份亲昵的接吻拥抱,而此时此刻……
众宫女闭着眼睛,鱼贯而出,默契地假装未睹此温馨而又略显突兀的一幕。
留与屋内两人一片静谧而又羞涩的空间。
……
“燕儿。”
欧阳伦带着一丝不确定,轻启唇齿:“羽扇哥哥心中挂念燕儿,燕儿可否对羽扇哥哥坦诚相告,是否燕儿当真无碍。”
欧阳伦隐隐察觉,似乎哪里有些不妥,他不愿燕儿继续这般自我欺骗下去。
长此以往,恐会伤及燕儿身心。
“羽扇哥哥。”燕儿撒娇地依恋于欧阳伦怀中,并未放手,反而将其搂得更紧。
于此世间,燕儿如今唯余哥哥与羽扇哥哥了,她定要倍加珍惜。
“燕儿,那…韩诡,你们究竟,你…”欧阳伦不欲逃避,决定直面问题,却又苦于如何表述,才不至伤及燕儿脆弱的心灵。
然而,直白面对,才为最好的解决之道。
“羽扇哥哥。”燕儿抬眸,娇弱地望向欧阳伦,眼中闪烁着万种柔情。
仿佛那个曾经娇艳欲滴、温情脉脉的燕儿又满眼含情地回来了。
欧阳伦失神片刻,情不自禁地覆上她的朱唇,许久才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愣怔:
“燕儿与韩诡,究竟有无私情?燕儿是喜欢羽扇哥哥多一些,亦或是韩诡更胜一筹?”
“羽扇哥哥……”燕儿再次将美颜深深埋进欧阳伦胸膛,轻声哭泣。
半晌,抬起头,眼眸中蒙着一层薄雾,娇弱地凝视着欧阳伦,幽幽开口道:
“羽扇哥哥,燕儿如今已然这般模样了,羽扇哥哥还要介意这些吗……”
欧阳伦满怀爱怜,悲戚地搂过燕儿,以唇轻吻她脸颊的泪花,随后吻上她那丰满粉嫩的唇瓣。
此一吻,毫无情欲掺杂,唯有纯粹的心疼与怜惜。
就这样,他们心贴心地紧紧相拥,互为知音地吻在了一起,一种劫后历遍世事沧桑变幻,天若有情天亦老的无奈与哀愁之情。
谁又爱了谁,谁又负了谁,怎么算能算的清。
人总说红颜美人哪个不薄命,这样的一生谁又会愿意。
来来去去的爱恨红尘,翻翻滚滚空余恨……
* * *
皇宫。
徐絮重返皇宫,皇帝恪守承诺,册封徐絮为皇贵妃。
徐絮立此大功,于后宫之中,光芒万丈,地位显赫,日头正盛,即便皇后见之,亦需礼让三分。
而徐絮依然温婉有礼,对其他嫔妃和蔼可亲,礼貌待之,丝毫不显张扬。
皇帝对徐絮愈发宠冠世间,无以复加,有求必应。
无论徐絮这位皇贵妃心中所愿为何等珍稀之物,但凡其轻启朱唇,皇帝必倾尽所有,只为搏佳人一笑,务求满足其愿。
其他嫔妃,只能仰首望之。
然,世事无常,使人意料不到的,乃是这看似永恒的宠爱之中,却悄然萌生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尽管皇帝依旧对徐絮百般宠溺,但却不再似往昔那般,频繁留宿于徐絮宫中。
这一微妙的变化,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使得原本就波涛汹涌的后宫局势,变得愈发扑朔迷离起来……
* * *
欧阳伦房中。
“欧阳公子,您如何断定我家宫主必会相帮于您。”
样雀手中忙碌着蝶粉的制作,却难掩好奇之心,终是忍不住向欧阳伦问出了口。
欧阳伦微微一笑,高深莫测而又略含幽默风趣地地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