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个战士连滚带爬冲出掩体，染血的绷带在夜风中猎猎作响，有人甚至故意把步枪扔进弹坑。
新兵柱子踉跄着扑进泥潭时，后腰上绑着的铁皮罐头盒哗啦乱响——这是萧云特意交代的\"溃逃交响乐\"。
\"少佐阁下！\"日军观察哨的望远镜里映着满地狼藉的军帽，\"支那军崩溃了！\"铃木大尉的指挥刀在月光下划出半道银弧，三十多个鬼子挺着刺刀跃出堑壕。
他们踩着满地\"遗弃\"的弹药箱冲锋，皮靴底黏着的正是刘铁路工人故意撒在撤退路线上的柴油。
当第一个鬼子踢翻歪脖子树下的碎石堆时，牟勇咬着引信绳猛地后仰。
整片山坡突然腾起七朵橘红色的火云，掺着碎铁片的冲击波将两个曹长掀上十米高空。
藏在腐殖土下的硝化甘油陷阱接连爆响，二十多个鬼子瞬间变成漫天血雨。
\"八嘎！
是诡雷！\"铃木的军刀插进焦土才勉强站稳，抬眼却见萧云正站在三百米外的断崖上冲他比划手势。
左手三根手指蜷起又弹开，分明是东京歌舞伎町流氓挑衅时的下流动作。
爆炸的余波还在山谷间回荡，萧云已经扑到炮兵观测镜前。
晨雾中若隐若现的九二式重炮阵地上，六个鬼子正围着弹药箱抽烟。\"装定诸元！\"他拇指在炮队镜刻度盘上快速滑动，\"距离一千二，风向东南偏三，延期引信三秒！\"
五门民二十式迫击炮同时发出闷响。
正在给炮弹涂润滑油的日军炮手突然抬头，看见五颗黑点在天际划出优美的抛物线。
其中一发正中堆着二十箱榴弹的运输车，富士山脚下运来的樱花牌炸药顿时将半个炮兵中队送上了天。
\"萧长官神了！\"陈交通员举着信号旗从交通壕窜过，沿途士兵的欢呼声浪几乎掀翻伪装网。
新兵柱子抱着打空的弹药箱又哭又笑，方才佯装溃逃时沾的泥浆还糊在脸上。
连向来稳重的刘铁路工人都摘下破毡帽挥舞，露出常年戴帽子形成的白皙额头。
但萧云的嘴角却渐渐绷紧。
望远镜里，铃木大尉正在焚烧的卡车残骸前疯狂抽打士兵，那个顽固的日军军官突然扯开染血的军装，露出绑满炸药的白衬衫。
二十多个残存的鬼子跟着撕开上衣，刺刀在月光下咬出森森寒芒。
\"防炮洞！\"萧云的吼声和尖啸的炮弹同时炸响。
150榴弹炮的冲击波将三个机枪阵地直接抹平，漫天砂石中传来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竟是铃木用重伤员的身体当肉盾，硬生生在雷区清出了三条通道！
牟勇吐掉嘴里的土渣正要探头，却被萧云按着后颈压回掩体。
三十多个绑着膏药旗的敢死队员已经冲过第二道铁丝网，最前面的鬼子双眼赤红如恶鬼，嘴里竟咬着滋滋冒烟的手雷。
\"上刺刀！\"萧云反手抽出背上的大刀片，冷锻钢刃在月光下泛起水波纹。
战壕里响起此起彼伏的金属摩擦声，新兵柱子哆嗦着给中正式步枪装上刺刀时，发现自己的影子正和身后那面千疮百孔的战旗重叠在一起。
东南风突然转强，卷着浓烟掠过整个阵地。
萧云腕间的瑞士怀表开始泛起幽蓝荧光，那是系统空间即将开启的征兆。
但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着五十米外的缓坡——二十多个白布裹头的敢死队员正以诡异之字形突进，他们身后，更多黑影正在硝烟中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