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所言与那袁崇焕的‘五年平辽’之论有何不同?
想那关宁军拥有六万之众,却也仅仅能够确保城关不失,可这凌卫明竟然敢断言满清不会南下,这岂不是荒谬至极?”
凌卫明闻听此言,剑眉倒竖,双目如炬般紧紧地盯着杨嗣昌。
心中暗自思忖,这老匹夫平日里与自己并无瓜葛,今日为何一见面就如此咄咄逼人、火气冲天?
莫不是吃错了药,还是另有隐情?
他强压着心头的怒火,冷冷地回应道:“杨大人!为何他人做不到的事情,便认定我凌卫明也做不到?您这般竭力阻拦我出兵,莫非心中有鬼?
如今坊间流言蜚语纷纷扬扬,都说杨大人您主张与满清议和,难不成您真想成为我朝的秦桧吗?”
这一番话犹如利刃,直直地刺向杨嗣昌。只见他脸色瞬间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嘴唇哆哆嗦嗦,一时之间竟支支吾吾、语无伦次起来。
常言道,言为心声,人往往只有在被他人说中了心底隐秘的想法时,才会这般失态。
其实,杨嗣昌心中早已有了议和的念头,只是当前朝中的主流舆论皆是对满清主战,眼下显然并非议和的绝佳时机,所以他才会如此恼羞成怒。
崇祯皇帝坐在龙椅之上,看着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争吵得面红耳赤,不禁微微皱眉。
他轻咳一声,出言充当和事佬:“二位爱卿皆是朕的股肱之臣,切不可再这般互相攻击了!那汉阳军多年来一直心系朝廷,不辞辛劳地坚守边塞,从未向朝廷索要过一两银子的军费。
如今难得他们提出了一个条件,朕也实在难以拒绝。就依此计吧,传旨让曹变蛟即刻奔赴辽东。”
凌卫明闻听皇帝此言,心中大喜,连忙跪地高呼:“皇上圣明!”
杨嗣昌见事已至此,知道难以挽回,却仍心有不甘,
于是便冷冷地说道:“凌大人倒是好魄力啊!不过,倘若两年之内那皇太极果真率军入关,又该当如何呢?”
凌卫明挺直胸膛,目光坚定地直视杨嗣昌,毫不犹豫地说道:“他若能集结大量兵力成功入关,那便是我输了。
届时,我情愿辞去官职,回归平民之身,同时将辽东大军全部交由朝廷调遣,绝无二话。”
杨嗣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得意的冷笑,仿佛已经看到了凌卫明兵败的惨状,自以为胜券在握。
凌卫明见状,却丝毫没有退缩之意,反问道:“那若是两年之内关内的流贼仍然无法平定,杨大人又该如何解释呢?”
杨嗣昌脸色一沉,不耐烦地说道:“这就不劳凌大人费心了。怎么,难道你还想让我这个兵部尚书与你在此立下赌约不成?”
凌卫明仰天哈哈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嘲讽之意:“杨阁部身为兵部尚书,若是连这点信心都没有,那还如何担当这军国重任?依我看,您不如干脆辞官回家,抱抱孩子算了!”
崇祯皇帝见此事已然定下,便催促凌卫明道:“凌爱卿,此事既已议定,你便尽早启程回辽东吧。”
凌卫明微微躬身,向皇帝奏道:“皇上,此次微臣返回辽东,便不再将妻儿留在京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