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漫长而又无奈的哭戏,就这般从早晨拖沓地演到了夜幕深沉。
凌卫明身着朝服,身姿在这冗长的仪式中愈发显得疲惫不堪,他的肚子早已空空如也,饥饿感如潮水般阵阵袭来,
他实在难以忍受,只得强忍着不适,轻轻地舒展了一下早已僵硬的腰身,试图缓解些许身体的疲惫。
可还未等他从这短暂的舒适中缓过神来,台上的王承恩又有了新的举动。
只见他神色凝重地拿出一个空白账册,那账册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王承恩迈着沉重而缓慢的步伐走下高台,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众人的心尖上。
他此行的目的不言而喻,便是要让各位大臣慷慨解囊,捐出钱财以资助朝廷剿灭那肆虐的流贼。
一时间,大殿内气氛变得更加凝重。几个国公勋贵们见状,纷纷站起身来,脸上带着一副大义凛然的神情,
慷慨激昂地陈词道:“值此国家深陷国难之际,我等虽有心报国,只可惜岁月不饶人,这把老骨头若是年轻几岁,必定毫不犹豫地奔赴战场,与那李自成、张献忠之流拼个你死我活。
如今,我们也唯有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捐出些许钱财,聊表助力朝廷剿匪的心意!我愿出一百两!”
这话语听起来似乎豪情万丈,可在这国家存亡的关键时刻,却又显得如此单薄无力。
王承恩听着这些敷衍的言辞,心中的不满瞬间达到了极点。
他抬眼看向那位英国公,目光中满是责备与质疑:“英国公,老奴可记得清清楚楚,当年先帝对你宠爱有加,一次性就赏赐了你上千亩的肥沃庄园。
况且国公府这些年来又涉足了诸多生意,财源广进。如今,你却只说拿出一百两,这难道就是你所谓的最大能力了吗?”
英国公听到王承恩这般质问,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无奈的神情,
哀叹道:“公公啊,您有所不知,如今我国公府早已是外强中干,不过是个空壳子罢了。
我那几个不孝子整日只知吃喝嫖赌,肆意挥霍,把家里的家产都快败光了。这一百两银子,还是我平日里省吃俭用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啊!”
王承恩冷哼一声,神色愈发严肃:“皇室先祖的陵寝都被贼人焚毁,你们这些朝廷重臣竟然还如此敷衍塞责。
将来有朝一日到了地下,你们有何颜面去面对列祖列宗啊!今日若是拿不出让皇上满意的银子,谁也别想着踏出这宫门一步!”
说罢,他向值守的锦衣卫递过去一个凌厉的眼神。
锦衣卫们心领神会,立刻上前将院门紧紧关闭,手中紧握着棍棒,威风凛凛地立在门下。
英国公见此情形,心中叫苦不迭,但也知道今日之事难以善了,
只好无奈地说道:“公公啊,罢了罢了,那我就只好拿出自己的棺材本,凑足一千两吧。您就高抬贵手,饶了我这一回吧!”
王承恩听了英国公的话,脸上的神色并没有缓和多少,他苦口婆心地劝说道:“国公爷,并非老奴心狠手辣,实在是如今这局势严峻。
皇上为了国事忧心如焚,都已经病成了那个样子,若是连这军饷之事都办不好,岂不是让皇上的病情雪上加霜!您也得体谅皇上的难处啊。”
英国公却只是一脸嫌弃地撇了撇嘴,摆出一副“得得得,我都已经这样了,你还想怎样”的表情,扭转了头去,不再看王承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