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体仁一听王冾提到辽饷二字,顿时脸色一变,斩钉截铁道:“辽东饷银乃是专用,这是关乎国家边防的大事,非到万不得已绝不可挪用。
与金人相比,这些些许贼军不过是疥癣之疾,不足为例。
我大明百万大军,不过是小败几场,有什么好担心的!只需加强对辽东的防御,这些民乱自会平息。”
孙承宗则摇头叹息道:“大人此言差矣。民乱的原因其实也简单,那里本来就遭受了灾荒,百姓们本就生活艰难。
朝廷每亩不过加了九厘银钱的辽饷,可到了那些贪婪的地方官手里,就被层层加码,扩大了十倍二十倍啊!
百姓们不堪重负,这才被逼成了反贼。陛下,眼下只有免除受灾地区的辽饷、田税,釜底抽薪,方能化解民乱啊!”
温体仁一听,立刻反驳道:“你说得轻松,若是免了田税,关宁军的军饷如何保证?五年平辽的愿景如何实现?若是因此而影响了辽东战局,岂不是要陷陛下于不义嘛!”
崇祯坐在龙椅上,听着众人争吵,只觉得头疼欲裂,心中真是后悔不已,暗暗想着:“朕真是不该将那魏忠贤杀了啊!那老东西虽然人品不咋地,可在捞钱上向来都是一把好手,总能想出办法弄来银子。”
想到此处,崇祯忍不住呵斥道:“不要吵了!再吵都给朕出去!”
几人闻言,顿时不敢再大声喧哗,书房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一片死寂。
眼看就要冷场,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王承恩那急切的叫喊声,恰好缓解了这尴尬的局面。
“捷报啊,陛下,辽东大捷。”
崇祯一听,顿时惊喜地站起了身子,眼中满是期待,迫不及待地问道:“袁崇焕打胜仗了?”
王承恩快步走到御前,恭敬地将书信呈了上去,道:“陛下,不是袁崇焕,是毛文龙手下的一个百户打得!”
崇祯一听,顿时满脸失望,原本的期待之色消失得无影无踪,信也不想拆了,随手将信扔在桌子上,满脸不悦道:“你也来消遣朕了?一个百户杀了几个鞑子也叫大捷?”
王承恩见状,赶忙跪下,神色恳切道:“陛下,您误会了。这百户可不得了,他先是平了金州卫指挥使刘荣的叛乱,稳定了局势。接着又在战场上大展神威,斩首镶蓝旗三百金兵啊!此等功绩,确实是大捷啊!”
崇祯一听,心中微微一动,哦了一声,赶紧重新拿起信,打开细细看来。
崇祯脸色阴沉,怒目圆睁,看完手中的奏疏后,猛地将其狠狠扔向王冾。
怒吼道:“兵部都是干什么吃的!如此重要的军情,为何现在才呈递上来?难道要等到敌军打到家门口才知晓吗?一个百户军官,竟然要通过走关系才能把军情传递过来,这成何体统?”
王冾见状,吓得惶恐不安,额头上瞬间渗出豆大的汗珠,赶忙下跪,哆哆嗦嗦地捡起信件,快速浏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