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轩的战术靴碾碎了一块板结的土块,联盟基地的耕作区在晨雾中全貌尽现。
开裂的田垄间零星地立着几株枯黄的作物,叶片上凝结着类似玻璃碎屑的结晶物。
他抬手示意检测队停下,腕表投射出的全息数据网笼罩住了整片土地。
“有机质含量0.3%。”孟农学家推了推眼镜,人造镜片折射出淡绿色光谱,“必须采用三级堆肥法,每公顷配比三十吨腐殖质……”
“放屁!”杜农民扯下头顶的草帽,露出晒成古铜色的额头,“现在上哪儿找三十吨腐殖质?按照我们老祖宗的法子,烧秸秆混草木灰才是正理!”
两人的争吵声惊飞了田埂上的机械乌鸦。
牟轩盯着数据网上跳动的红色警告,战术腰带硌着肋骨的钝痛让他想起三天前那场失败的突袭。
沈瑶的手指突然覆上他攥紧的拳头,隔着战术手套传递出温软的触感。
“钟楼方向三百米处发现疑似地下室入口。”她踮脚贴近牟轩耳侧,呼吸扫过他战术面罩的过滤阀,“杜叔去年修水渠时挖到过农科院的紧急出口。”
农科院的合金闸门被变异藤蔓绞出了蛛网状裂痕。
牟轩用时间异能让门锁齿轮逆时针转动了十二圈,陈年机油顺着发黑的铰链滴落。
沈瑶的匕首精准地削断了门后滋生的肉瘤状菌群,荧光孢子在他们头顶炸开时,战术手电照出了档案室门牌上褪色的“绝密”字样。
“这里不欢迎掠夺者。”暗处传来的机械音带着电流杂音,钟技术员操控的蜘蛛形维修机器人从天花板垂落,八只光学镜头锁定了闯入者,“数据库三个月前就格式化了。”
牟轩摘下战术面罩,露出左额那道斜贯眉骨的旧伤——正是农科院沦陷当夜被流弹所伤。
他将战术腰带上的微型投影仪对准墙壁,泛蓝的光幕中重现出当年两人共同调试育种机的画面。
“我需要t - 7型土壤改良剂的分子式。”他抛给对方半块残破的芯片,接口处还沾着干涸的血迹,“这是钟老临终前托付的。”
技术员操控的机械臂突然僵住,内置扬声器爆出刺耳的蜂鸣。
沈瑶趁机将数据线插入控制台隐藏接口,她腕间的生物识别锁闪过一道微光——那正是钟技术员女儿生前佩戴的同款手环。
当牟轩带着加密硬盘返回基地时,夕阳正将耕作区的防护网染成橙红色。
沈瑶蹲在临时搭建的消毒舱里清理装备,战术背心的拉链卡住了她散落的发丝。
牟轩伸手帮她解开发丝时,指尖无意擦过后颈裸露的皮肤,两人同时听见消毒喷雾装置异常的启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