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凌霄宝殿那轻纱般飘渺的九重纱幔之下，空气似乎都凝固成了冰冷的霜雾。林岚跪在冰冷刺骨的寒玉阶上，膝盖处的衣衫早已被寒气侵蚀得湿透，但她却浑然不觉，目光紧锁在帝手中那块正逐渐碎裂的腰坠上。
那腰坠，是她亲手以云霞金线勾勒的万寿图腾，每一缕丝线都蕴含着晨曦初露时采集的璀璨星辉。那曾是她对父亲帝无尽的敬仰与爱意的象征，此刻却如同她心中的希望一般，寸寸崩裂。
“你可曾知晓，祸水联盟中的每一粒细微金砂，都是河堤坝稳固的基石？”帝的声音在空旷的宝殿内回荡，冕旒上的玉藻随风轻颤，十二道金芒犹如无形的囚笼，将林岚牢牢锁在禁言结界之内。
林岚的嘴唇微微蠕动，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她想要反驳，想要告诉帝，那些凡俗之人并非他口中的蝼蚁，他们有着自己的喜怒哀乐，有着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但禁言结界如同枷锁，束缚了她的言语，也束缚了她的灵魂。
“那些凡俗之人在你签下承诺书上，便已自愿将魂魄交付往生殿，此乃三界契约不可违背的代价。”帝的话语如同寒冰，刺痛了林岚的心。她回想起自己签下那份承诺书的那一刻，心中充满了对凡俗之饶同情与怜悯。她以为，自己能够揭露那些隐藏在暗处的贪腐，能够还利于民，能够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加美好。
然而，现实却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她发现，自己所谓的正义与善良，在庭的眼中不过是幼稚与可笑。那些她以为可以拯救的凡俗之人，却成了庭稳固基业的基石，成了他们眼中可以随意牺牲的棋子。
林岚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不愿意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不愿意成为庭的帮凶。她相信，凡俗之人之中也有着诚实善良之人，他们不应该被如此对待。她要坚持自己的目标，哪怕这条路再艰难，再孤独。
“父亲，您错了。”林岚在心中默念道，“与其信仰神灵，不如信仰百姓。既然我签下了承诺书，哪怕是错的，是被骗的，也得去坚守，去履校否则，我在界，在人界，何以立威立信？”
帝看着林岚那双坚定的眼睛，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他从未见过如此倔强的女儿，也从未想过她会为了那些凡俗之人与自己决裂。他摇了摇头，叹息道：“岚儿，你太过真了。庭的基业本就是积沙成塔，集腋成裘。没有凡俗之饶涓滴血汗，如何汇成朝宫殿？你如此执着于那些蝼蚁的生死，又怎能成就大事？”
林岚闻言，心中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她知道，自己与父亲在价值观上已经发生了根本的冲突。他们之间的鸿沟，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填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