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意愣愣地抬头去看江顺年，下意识地呢喃：“哥……你什么意思……”
她有些不知道如何面对，也实在是害怕江顺年这交待遗言的样子：“我……我去叫医生……”
江顺年拉住了江晚意，原本没力气的人，这会儿却力气极大。
“晚意，当我求你了，你告诉我，我妹妹，去哪儿了？她……还好吗？”
江晚意怔怔地回头看他：“你……你知道了？”
江顺年松开她的手，咳了一声，面色有些潮红。
“嗯，早就知道了。”
江晚意心头一颤：“那，那你还对我这么好？你是怎么知道的？”
江顺年指着病床前的凳子示意她坐。
江晚意迟疑地坐了过去。
江顺年笑笑，低声开口：“傻姑娘，那是我的妹妹，是我一手带大的妹妹，她变得不同了，我哪里能不发现？
她以前喜欢吃的菜，你不喜欢吃了。她喜欢不会做的事，你都会了。而且突然就变得那么能干，又那么果决……哪里是我那个……胆怯又安静的妹妹……”
说着说着，江顺年就湿了眼。
江晚意低下了头：“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怎么成为她的，我甚至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但是我能感觉到，她……不在了……”
江顺年怔怔地看着江晚意的脸几秒，突然低下头去，捂住了自己的脸，无声的落泪。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哥……”最后一个字，江晚意叫得有些怯怯的。
心里堵得难受至极。
嘴里只能不停地重复着：“对不起……”
江顺年不过哽咽几声，就放开了手。
他扯起嘴角，冲江晚意笑了笑：“不关你的事。我能感觉到，你不是恶意的。你为了这个家，努力做事的样子，我都看在眼里……
我那时候，甚至想过，你是不是什么妖物，占了我妹妹身体，我不敢伤害你，也不敢让你知道我看出来了，背地里甚至和人打听遇上这种情况怎么办……我也悄悄去过寺里，问过寺中的和尚要怎么办，被他们当做胡言乱语打了出来……
后来，你挡在了我面前，真心实意地叫我哥，也把我当做哥哥一样待，我就……不忍心了。是我对不住晚意……我心里害怕啊，害怕了无数个夜晚……其实，后来我渐渐的心里就有了准备。我想过直接问你的，可我不敢问啊，我怕问了之后，就连一点期望都没了……
我本来不想问的，不问，就还有丝希望。不问，也不会伤害到你……可我现在……不行了……我总该要个结果……”
江顺年突然又咳了起来。
他用手去捂住自己的嘴。
一丝血色从手指缝里露了出来。
江晚意惊得几乎魂飞魄散：“哥……你别说了，我去叫医生……医生……”
她一边手忙脚乱地拿出手帕去 给江顺年擦嘴角的血，一边又急得大声朝门外喊……
江顺年还在说：“你问我为什么对你好……不管你是人是鬼是妖……这具身体，总归是我妹妹的，也许，某一天，她就回来了……我就一直这样想……后来，经历了那么多事，其实，在我心里，已经把你当成了另一个亲妹妹……”
一边说，血涌得越来越多。
擦都擦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