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春亡命狂奔,两条大长腿倒腾得如同风车一般,身后拉出了长长的烟尘。
他跟后面追杀的红衣教徒拉开了大概一里的距离,这个距离就很有意思——处于一个对面如果有轻功高手,提口气就能追上,松口气就被落下的程度。
但就这不远不近的距离,也令他根本没有时间来处理身上的伤势,只能强忍着剧痛不停地狂奔。
好在这一战虽流血不少,却也没伤到骨头,并不影响轻微的活动,尤其是他那两条大长腿,因重点保护的原因,此刻上面密布的小伤口已然结痂,待疤痕一去,依然还是那条令人口水直流的高品质玩年腿。
说起来,那自愈天赋还真是强得可怕,没有食物补充,没有时间休息,但就在这狂奔的半天时间里,牛大春已然开始感受到了伤口处肉芽生长的瘙痒,这就是愈合的节奏。
那几道大的贯穿伤口,被他逃出时顺手从尸体上剥下的红衣随便裹了裹,此时除了火辣的疼痛,只有很少的血渍渗出,看这情况,估计用不了两天,也要开始结痂了。
但这个愈合的过程并不太美妙就是了。
他能感受到身体逐渐恢复的舒畅感,但在这个成倍恢复的过程中,一些生理上的副作用也难免成倍地增加,一副完全不管人家受不受得了的强硬姿态。
牛大春就觉得这有点肉体与精神分裂的赶脚,精神上的舒服与肉体上不舒服同存,有一种虽然挠痒力度不小,却特么挠了错位置的难受感。
这特么的就很别扭啊。
感受着这种奇妙的状态,这厮被搞得有点欲哭无泪。
这感觉就像,善良的维京人正帮忙从着火的房子里抢救贵重物品,而懒惰的当地人则不声不吭地躺在草地上乘凉。
又有谁能苛责这群善良的好心人,在抢救财物的过程中,不小心将斧子掉落而砸到了冷漠的当地人呢?
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唉……
再回头看看后面锲而不舍的追击者,心情糟糕透顶的牛大春,有那么一瞬的恍惚,感觉这一刻真像是个轮回的宿命,妈的,没想到我牛大春千低调万低调,竟然还是逃脱不了被追杀的命运?
这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一定是这个世界的错!
“不过,也是奇怪啊,怎么到现在也只有一个贪狼领着一群喽啰追在后面?这红衣教总坛中,肯定不止那几个宗师高手吧,纵使那阿萨辛拉不下脸来亲自追击,只要再多派出两个宗师,以洒家现在这种状态不就凉了吗?”
牛大春一路跑,一边将注意力分散,想着些有的没的,而不放在疼痒难受的身体上。
不过跑着跑着,他倒也逐渐咂吧出味儿了,这群追在后方的家伙们,似乎并没有一定要将他如何如何的意思,当然,若是他伤势发作跑不动停下了,对方似乎也不介意将他如何如何。
至于待红衣教缓过劲儿来,会不会找他秋后算账,那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还是让他们领号排队等候通知吧。
就是不知与他兵分两路撤退的孟昭几人此时咋样了。
不过,他们人手众多,身手也不赖,再看看自己在红衣教声望已经降到死敌仇恨的追击强度,也就那么回事,那边几人顶天也就一个冷漠等级,估计是没啥问题的。
嗯对,一定是这样,不能小看了自己拉仇恨的能力。
后方那群家伙,哪怕隔了一里多地,目光仍如滚烫的刀子在自己身上划拉呢,自己才是真爱呀。
这厮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现在也不用想别的了,跑吧。
这一追一逃就延续了两天一夜,牛大春气息绵长体力充沛,虽伤势不轻却也没到重伤捶死的地步,区区一夜不睡,两天不停的跑路也不算什么,反而让他有种梦回武陵山、重走前生路的微妙感。
而追他的也是宗师高手带队,身上还带有食水补给,这点消耗同样也不算啥。
又没有打起来,只是跑路而已,对大家来说都没啥。
于是,他们热心地将牛大春“护送”出了红衣教所属的势力范围,之前他们是这么认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