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煜的头发短，不消片刻就干透了，她却掀开他的衣服，瞧着背上伤痕出了神。
回想他们刚从金三角刚回来的时候，她发现时空坐标的时候，她对他说的话。
“你怎么不死在他前面呢？”
大约滕煜是被她伤得狠了，没有愤怒，没有言语，就站在原地。
那双黯淡的眸中浮现一层淡淡的死感，透不进任何光彩，连她离开也不知道。
真当话说绝了，心中竟有丝后悔。
她刻意掩饰，却发现他愈发沉默寡言。
索性由着自己发消息给他，胡乱说着以前，玩着伤害他的游戏。
可是看着他受伤流血，竟觉得索然无味。
……
“好了。”池惜妍放下吹风，还顺手理了理他头顶的头发。
滕煜瞧着镜子中的她微怔，大约这是她第一次主动靠近他，还是这么亲昵的动作。
“我活过很多世。”
滕煜忽然说，他从镜子里看着池惜妍，见她也望着他，目光静淡。
“但是活得久了，记忆是最容易被岁月和情绪篡改，也会越来越模糊，许多细节都会被遗忘。”
记忆多了，痛苦会被消磨，伤痛会被割舍，甚至连爱也可能归为平静，所有的人都将在记忆中模糊不清，而他只剩下孤独永寂。
池惜妍目光从镜子中移到了他的侧脸，俊肆的眼角透着几分沉寂。
“所以我会先让自己失去记忆，只记得我们那一世，”他斯冷的唇角竟有了一丝笑意，沉寂的眉目也藏着熹光，“这样记忆就不会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