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周沉了沉眸,“顺势而为罢了,假的,终会有沉冤昭雪,大白天下的那日。”
八月晨时已微寒,天色将亮不亮时,小厮来报,角门有客来访。
温周披上外袍起身,未等多时,余修披着一身朝露湿气进了门。
“坐吧。”温周淡淡说。
余修站着没动,“你不问我为何这么早来寻你?”
温周瞥了眼他眼下乌青,“眼圈乌黑,想必是辗转反侧了一夜。”
余修摸了摸脸,“猴精猴精的,怪不得会被你蒙在鼓里。”
余修坐下,温周亲手斟了两杯茶,推给余修一杯。
余修看了一眼,却并未端起,“我来,是有疑问,百思不得其解,故而来问问你。”
“说。”
“最近,我发现我父亲有些不对劲。”余修一双眼盯着温周一眨不眨。
“你父亲不对劲,你来寻我做什么?”温周挑了挑眉。
“因为你能告诉我答案。”余修趴在桌上,倾身靠近温周些许,“温周,你我情义也算情同手足,事关身家性命,你就没什么要提醒我的吗?”
温周抿了一口茶,说,“没有。”
余修眯了眯眼,冷嗤,“你当真是狠心绝情。”
温周眼皮半抬,“我若狠心绝情,你以为,你能大早上扰我清梦,进我温国公府大门。”
余修抿了抿嘴,坐在那不言语。
“哪里看出破绽的?”温周倏然问。
余修抬头看他,温周皱了皱眉,“你是何时看出不对劲的?”
余修扯了扯唇角,“我早就知晓,我父亲涉及了党派之争,只是不知,他究竟押了哪个宝,直到前些日子。”
“他向来小心谨慎,看头上那顶乌纱帽,比什么都重要,在朝中,说好听些,是左右逢源,说难听些,就是首鼠两端,更不会允许家中子弟行差踏错。”
“而嫂子刑部遇难,我鞍前马后,甚至调动大理寺资源,帮你与卫家作对,他竟都不曾反对训斥于我,甚至还暗中命大理寺官员协助。”
“卫家,文官之首,靠那张巧舌如簧的嘴,拉了不少与之作对的官员下马,我父亲如此堂而皇之的与卫家作对,绝不是他作风。”
余修脸几乎贴在了温周脸上,“温周,你是不是该解释几句?”
温周挑了挑眉,“解释什么?”
“许是你父亲同他背后主子,想借国公府之手,打压卫家呢?”
“温周,我们还是不是兄弟?”余修一拍桌子,气呼呼坐下。
“我既来寻你,自然有十足把握,不止嫂子刑部那一桩案子,还有很多,种种事件,都有人暗中替你善后,你同我父亲都参与了党派之争,并且背后主子,是同一个人,对否?”
温周放下杯盏,皱眉看着余修。
“不说话,你在想什么?”余修问。
“我在想,连你都能猜出来,是否我哪里出了问题。”
余修,“……”
“你看不起谁呢?我能猜出来,一是我了解你,二来,是我参与了这几件事,更掌握我父亲动向,几相合计,聪明如我,自然能猜到。”
“既然都知晓了,来寻我。又是为何?”温周淡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