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云彦的动作,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一笑道:“这招我记得,小时候三哥就是因为这招惜败在二哥你手下的。”
他这一句话方一出口,四下里空气立刻变得沉静而诡异。
云舒宁眼见云彦面色变僵,云礼则是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神色尴尬,她放下剑,终于问出了那个她一直想问的问题:“三哥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脾气很不好吗?”
她想知道,为何大家只要一提到三哥云祁,便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云彦和云礼沉默了半晌,最终云礼轻叹一声,难得正色地道:“准确的说,连我们都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记得,应该是他九岁那年吧。”
他看了云彦一眼,见云彦点头,便又接着道:“他在九岁那年,被前来找父亲寻仇的仇家割断了脚筋,毁了双腿,自那以后,他的性子就变得极其敏感阴晴不定,听不得任何人提及他腿疾一事。
十一岁那年更是留下一张字条便离开将军府去外地经商了,这些年来,也很少和家里来往书信,许是对我们有怨吧。爹娘嘴上虽然不说,但我们看得出来,他们心里难过的很,这也是我们之所以一直对他避而不谈的原因。
你回来的这件事爹一早便捎信给他了,却一直没有接到回信,也不知道……”
云礼沉默了,云彦拍拍他的肩膀,终是停下,大掌用力地按了按。
原来是这样。
云舒宁默了默。
见场子被自己弄僵,云礼又恢复嬉皮笑脸的模样起身道:“行啦,你们俩在这儿练武吧,我还要把某人买的鱼放到池塘里去。”
他咬牙切齿地瞪了云彦一眼,脚步却很诚实地走的飞快:“小爷我也是很忙的,这是最后一次了,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云彦和云舒宁忍不住被他逗笑,凝滞的空气这才又流动了起来。
约摸着到了中午,云舒宁终于将云彦教的一招半式给学了个囫囵。
看着她面上泛起的细细薄汗,云彦拍了拍手,道:“今日就到这吧,不能一口吃成个胖子,习武这件事急不来,若是过于急攻进切,身体承受不住,恐会受伤。”
云舒宁晶亮的眼眸弯了弯,乖巧地笑道:“知道了二哥。”
“二公子!”前方突然传来呼唤。
一名小厮脚步匆匆而至,发现云舒宁也在后,恭敬地朝她微微颔首,继而看向云彦道:“宫中来人了,点名要您进宫去,马车也已经备好了。”
“知道了,宁儿回去休息吧,二哥进宫一趟。”
恐云舒宁因为流了汗吹风受寒,云彦将小厮手中给他准备的大氅披在她身上系好后,才同小厮出府上了马车。
午后的日光转过高高的隔扇,照进大燕皇宫御书房。
书房里一室明亮,满地嵌金十二扣明砖闪亮如玉,倒映出自一片灿阳里大步而来的颀长身影。
云彦踏进御书房,方要下跪行礼,便见书房内已经来了好几位重臣,位列在前的当属邸太师和周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