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声冲破沉滞的黑夜。
林柔安面色难看,壮着胆子瞪向周远:“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你明媒正娶娶进来的正妻,你不能这么对我!”
“正妻?你也配!贱人!那晚我分明是和林舒宁有着欢好之约,可醒过来却变成了你,为何会如此,你不清楚吗?!”他咬牙切齿地逼近林柔安。
若不是林柔安为了攀上国公府给他下了药,事情又何至于发展成如今这般田地,现在她又在这里装什么可怜?!
一想到这件事情,周远心中更加愤怒,他直接将林柔安压在身下,双手不停地扇在她的脸上。
林柔安挣扎着嚎啕大哭,拼了命地喊救命。
可门外的所有人,早就被周夫人下令不准多管闲事。
他们就是要让自己的儿子好好地出了这口恶气,更是要让尚书府知道,他们国公府也是要脸面有脾气的。
好半晌,周远才直起身子,面色通红地喘着气,明显是打够了。
他看都不想再看林柔安一眼,站起身子就往外走,林柔安扑过去抱住他的裤脚:“夫君,今日是我们的新婚之夜,你不能走,就算你再生气也不能走,否则,我还怎么做人了……”
新婚夜,这是她的新婚夜。
怕是整个京城,都没有在新婚夜被丈夫暴打,还独守空房的人。
这件事一旦传出去,她的脸面就彻底毁了。
周远嫌恶地甩开她,讥诮地冷嗤一声:“名声?呵!”
他皮笑肉不笑:“你无需担心,毕竟在这京城,你也没什么好名声了!丑妇配丑名,该!”
他“砰”地把门一甩,大步流星地出了门。
林柔安瘫在地上,声音凄厉撕心裂肺地尖叫起来。
周远临了的一句话仿佛在她心上剜了一个洞,戳痛了血淋淋未曾痊愈的旧伤。
林柔安的悲愤和怒火一波波地窜上来,几欲将她淹没,她尖叫,不停尖叫,连哭声都变了调,破碎的尖刀般戳破窒息和震惊的夜。
……
林舒宁坐在床榻上欢快地嗑着瓜子,听莲儿在一旁绘声绘色地讲演。
仅仅一晚的时间,林柔安的事迹已经成为了全京城的饭后谈资,人人唾弃咒骂,而她则成了被亲姐姐陷害的可怜之人,人人同情。
自那日林柔安被带走之后,林成虽然十分的生气,但是也没有过多地为难她,毕竟她现在也不是好惹的。
至于王氏就更不用说了,现在每天都以泪洗面,压根顾不上她。
她的日子可以说不要太惬意。
她将最后的瓜子磕完,拍了拍手:“行了,我要去睿王府了,今日已经到了施针的日子了。
此刻,睿王府。
江煜坐在椅子上,在夏末厉烈的阳光之下慢条斯理地抿下一口茶,幽邃的眉睫被日光映得乌光璀璨,灼灼迫人。
茶水喝完三口,江澈风风火火地从门外闯了进来,他眼眶发黑,两眼无神,嘴唇干裂,面色发黄,整个人就像是被掏空了一样。
江煜眸色深了深:“你这是怎么弄的?最近休息不好?”
“我确实休息不好,”江澈浑浑噩噩地坐在他对面,深吸一口气,“六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江煜的手顿了一下,抿了口茶,淡定地道:“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