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陈思黎居然一直在这里。想到之前和金旻发生的对话她都有可能听见了，卓之涵只觉得很窒息。
陈思砚揉着刚揍过金旻的拳头，微微侧开了头。
“……姐，原来你也在。”
“我要是不在，你是不是就要把金旻打死了？”
“……”
陈思黎赤着脚，踢了踢还躺在沙滩上的金旻。
“别装死，快点滚回去收拾干净，明天订婚宴，别给我和你哥丢人现眼。”
“……嘁。”
金旻将嘴里的血往旁边吐了一口，一脸的不服气。但他没有再多说什么，慢慢悠悠爬起来，拍了拍衣服，便往别墅走去。
望着金旻离开的背影，陈思黎不知为什么地笑了笑。
但那笑意一晃而过，她的眸光沉下来，又举起酒瓶喝了一口。
她徐步也向着别墅要走，陈思砚似是有话想说，拳头握紧又松开。
直到陈思黎察觉到什么，主动停了下来。
她没转身，只是微微侧过脸来：“你和她是怎么回事？我应该要知道吗？”
听见她这么问，卓之涵不由心头一紧，看向陈思砚。
“那你呢？”陈思砚咬了咬牙，忽然反问，目光只是死死盯着拍打上岸的浪花。“明天，你确定要订婚吗？”
陈思黎嗤笑一声，仰起头望向夜空。
“不然呢？集团里，公关文案都已经写好了。”
卓之涵没见过这样的陈思黎。以往的她总是气势逼人，明艳张扬，野心和欲望全都写在脸上。
但是此刻的她，拎着红瓶步履摇晃，哪怕一袭红裙在身，也显得有些……落寞。
“公关发布的只是结果，不是你的选择。……我跟你说过，不是非要和金家结亲，瑞禾收购不成，还有别的办法。不过是众多业务里的其中一项而已，一时推进不成，暂时闲置也罢。”
陈思砚话音刚落，陈思黎笑出了声。
“你该不会以为，我在委屈我自己吧？”她终于回过身来，走到陈思砚面前。“世锋集团什么实力，你是知道的。我嫁给他家长子，骏源这边爸爸也多给了我股份，从哪一头看，我都是赢家。”
陈思砚咬紧了牙，抬眼直勾勾地望着陈思黎。
“但你不喜欢他。和不喜欢的人结婚，也算是赢吗？”
陈思黎抬了抬眉，眼睛微微睁大，显得很惊讶。
“陈思砚，你怎么像个清纯男大似的，说这些话。”陈思黎丝毫不掩饰自己眉眼间轻蔑的笑意，不在意地撩了撩头发。“想想姑姑，她是因为喜欢姑父，才嫁去英国的吗？”
“……”
“不是这个金家，也会有另一个金家。”陈思黎长叹了一口气，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与其在这里表现得好像很担心我，不如好好想想，要是爸爸知道你在这个时候把金旻揍了，你要怎么跟他说。”
“……”
陈思砚不再说话，垂下了眼。
“还有，你和家里的佣人拉拉扯扯，甄女士知道吗？”陈思黎忽然瞟了一眼一旁的卓之涵，意味深长地眯起了眼睛。“陈思砚，你的叛逆期是不是开始得有点太晚了？”
说完，陈思黎笑着，拎着酒瓶头也不回地走了。
闹剧结束，沙滩边重新归于安静。陈思砚久久才回过神来，抬眼看向身旁的卓之涵。
“你没事吧？”他声音轻柔，拉起了她的手。
卓之涵点点头，听见他温柔的话，她悬着的心才稍微落了下来。
“可是，你怎么会突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