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一年啊,只要再给他一年时间,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带着她离开了。
如果她不愿回来,他可以在外做一辈子的地方官。
这样,也不行吗?
猩红的眼中俱是哀求,陆昕澜垂着眼帘不愿多看,她怕自己再多看一眼就会忍不住心疼。
等不来她的回应,唐崇礼摇晃着身子踉跄起身,“好,我懂了,我懂了。”
是他和他的家人对不起她。
她这么好的姑娘,本就不该被拘在内宅之中,将余生都耗在那毫无意义的争斗之中。
“我,我回去后会同父亲说这件事,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任何人说你半句。”
错的本就是他和他的家人,他已经对不起她,又如何能让她的声名再受影响。
他抬手用衣袖在脸上胡乱擦了下,最后看了眼一直不愿再看他一眼的陆昕澜,惨笑了下跌跌撞撞的拉开了房门。
一直到冷风打着卷吹进来,将屋中的一切都吹得猎猎作响,陆昕澜才从怔愣中回过神来。
她起身在下人们好奇又打量的目光中,上前将房门重新关紧。
和离……哪有那么容易。
便是裴氏和赵氏愿意帮她,陆晋川和陆康德那一关也难以跨过去。
而唐曲岩那里……算了,她懒得再去多想,眼下的局面就像是错乱纠缠的毛线,让人理不出思绪。
与迫在眉睫的变故相比,她身上的这件‘小事’反而最不值一提。
陆昕然一直让人留意着她房里的动静,在得知唐崇礼进门后不到半个时辰就哭着离开,她不由也跟着叹了口气。
看来陆昕澜是铁了心要和离了。
可惜了唐崇礼,他也算是这京中为数不多品行、容貌都极佳的年轻男子,又似是对她的好姐姐一往情深。
不过,这到底是人家的私事,她也不好多插手,感叹了一句她就将注意力重新放回云松的小册子上。
皇宫中,所有人都候在清心殿外,等着皇帝从昏迷中醒来。
宋钧骅远远看到宋钧宴跟在宫人身后行来,便立即抬手示意他来自己身边。
“四弟,父皇这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昏倒?”
宋钧宴拧眉看他:“太医还没诊断出父皇为何会昏倒吗?”
他将问话直接踢了回来,让宋钧骅不由挑眉玩味的看向他。
“倒是提了两句,只说得云里雾里,听着就不像是真正的原因,所以我们这才好奇四弟是否知道些什么。”
宋钧宴神色不变,知道不该陷入自证,但他实在懒得同他们在这里打太极,便淡淡说了句。
“今日事发突然,魏王妃又许久未曾入宫,皇兄以为我会知道吗?”
宋钧骅失望的哼了一声,见从他这里套不出有用的讯息,便懒得在理会他。
他向一旁挪了挪,宋钧晟几个虽没同他一般挪动身子,却也收回目光,再无人同他搭话。
宋钧宴要的就是无人打扰,他心下舒了口气,眉头却是越皱越紧。
已是几个时辰过去,父皇居然还没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