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死则死已,可怜这些跟随我的人,独孤如远眼如陋鼠,猜忌之心如此之重,怎配担任国君?”
“老匹夫,死到临头,还敢污蔑我王兄,兵符你交是不交?”
独孤衍怒声喝骂,心中早已将皇甫烈判了死罪,带他去皇城只是借口罢了。
“想要我皇甫烈的人头,尽管来拿便是,若你独孤衍只有这点手段,且让高看了你。”
皇甫烈突然醒悟了,他的愚忠在独孤家看来,不过是可随意践踏的垃圾,皇甫家所受到的磨难都是他的愚忠造成的。
想通了这些,皇甫烈俯身捡起地下的刀来。
在皇甫烈俯身拾刀的时候,独孤衍如临大敌,厉声呵斥起来。
“皇甫烈,你想干什么?把刀给我放下……”
皇甫烈鄙夷的看了眼独孤衍,根本就没理他,拾起刀后交到了宁彻的手中。
正是皇甫烈这一眼,才让独孤衍如梦方醒,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的。
如今角色调换了,他现在可是带兵围着皇甫烈,而不是当初在战场上身陷敌营,皇甫烈带兵闯营来救的场面了。
“宁彻,我今天是走不了了,不管你做了什么,你依旧是我最信任的人。”
顿了一顿,皇甫烈接下来的话声音低沉了些,听着却不由多了几分英雄迟暮的悲壮。
“刀我交到了你的手里,给我来个痛快吧,老夫不愿他们的刀污了我的眼睛。”
宁彻傻愣愣的握住了刀,听着老将军的遗言,一双眼彻底红了,愤怒转身,就要与敌人拼命。
皇甫烈拉住了宁彻的手,苦笑着摇了摇头?
“宁彻,你还想救你族人的命吗?还当我是你的将军,听我的命令吗?”
皇甫烈的话让宁彻浑身一颤,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独孤衍并不知道皇甫烈的打算,看宁彻的样子,他们还想逃走,连忙指挥士兵围了上去。
“快,给我擒下他们,生死不论,若是走脱了,小心你们的脑袋!”
形势危急,将军府剩下的这点士兵是完全抵挡不住独孤衍的。
“将军,宁彻辜负了您的信任,我对不起您,我愿拼了性命,救您出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将军,我们还有机会的.......”
皇甫烈一脸死志的摇了摇头,拒绝了宁彻舍命带他突围的打算。
“宁彻,我不打算逃了,我要用我的死,换皇甫家一个崭新的未来,既然独孤如远不愿柔然安宁,那就让战乱来抚平吧。”
“宁彻,算我难为你了,要让你从此以后背负弑师杀主的罪名,这个东西你藏好,千万别显露人前,以后若是想为我报仇的话,将它交给我的女儿皇甫易沁,她会相信你的。”
皇甫烈偷偷塞给宁彻一个东西,宁彻仅凭手感便知道那是什么,他曾见过,摸过很多次的皇甫家的兵符。
“来吧,宁彻,为了你的族人,我愿借项上头颅为你一用!”
“啊.....’,随着宁彻的一声暴躁的狂喝,在场的人都被宁彻的所作所为惊呆了,只见宁彻提着死不瞑目的皇甫烈血淋淋的头颅,一步一步的来到了独孤衍的跟前。
“王爷,您说过,我杀了皇甫烈,您就放了我的族人,还算数吗?”
独孤衍看了一眼皇甫烈的惨样,便转过头去不敢再看。
被鲜血浇了一头一身的宁彻,就像个黑夜里的无常,提着一颗鲜血淋漓的人头,见独孤衍转过身去,继续跟着转过去,面对面冷着声再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话。
看着宁彻阴冷恐怖的模样,独孤衍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浓烈的血腥气直冲的他犯恶心,明显他不答应,宁彻就会像个厉鬼一直跟着他,只好木然的点了点头。
再也忍耐不住血腥气的独孤衍,猛的跑到一旁,哇啦哇啦的吐了起来,在他之前,已经有很多士兵吐了个稀里哗啦了。
宁彻冷冷的看了一眼吐的肝肠寸断的独孤衍,哈哈大笑着状如疯癫般提着人头独自走出了将军府,走进了杳无人烟的黑夜里去。